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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喜媚笑嘻嘻的背着殷守回去,口中哼着无调无名小曲,心情大好:“石矶道兄是好,真是晓得吾喜欢甚样的,给你搓了对月光石,睁眼仿佛是夜晴空一般透亮。”
殷守:“我丝毫看不见,不过是摆设摆了。”
喜媚毫不在意:“当然是看不见,我喜欢便好。”
殷守又问:“石矶那道童怎的一个喊他老爷,一个喊他娘娘?”
“哈哈。”喜媚觉得这话题有趣,便兴起说道:“那石矶乃是万年顽石所化,你瞧他那两位道童,一个唤作碧云,一个唤作彩云。”
殷守说:“我瞧不见。”
“哦。”喜媚说:“那碧云万年前便是人形,吾也晓不得他是何物所化,反正是呆呆的,只觉着不怎的聪慧,他将石矶搂回去教他修炼,一会在日头下晒晒,一会躺月光下晾晾,又给他说故事,久而久之便是有了灵智。”
殷守听喜媚说得风轻云淡,但一顽石修得灵智,肯定是不易的,他正如截教所说,截天道一线生机而成。
喜媚又说:“可石矶乃是一顽石,无性无别,不分雌雄,碧云自个是个男体,便与石矶说是男体,于是石矶便是修成了男体。又过了不久,遇见了彩云,彩云与碧云不同,彩云门道极多,道理又天花乱坠,便瞧了石矶许久,说他是个雌的,石矶大惊,连忙要修回女体,但男体已成,便是修不回女体,那彩云也不晓得怎的,便在石矶身边做了道童,天天唤他娘娘,久而久之,那小妖小怪,三道九派也跟着喊他石矶娘娘。”
殷守笑道:“那彩云不过是与石矶耍笑罢了,石矶怎的当真?”
“耍笑也耍笑了近万年了,石矶本是一顽石,从来不晓得拐弯,不过他几人也是耍得自在,我等也不想去说甚,山山有怪事,也不差他。”
喜媚脚步极快,说着说着便到了那几天寻的好洞里,那洞里燃火不灭,外头虽是天寒地冻,里头却暖烘烘的,殷守一进里头,便觉得肢体软了不少,不复方才那硬邦邦模样。
喜媚将他平放在地,好好瞧了他片刻,说:“你睁眼给我瞧瞧。”
殷守睁眼,那喜媚兴奋道:“真是好看至极!这对石跟你极配,我给你打扮一下,必然是胜过那些仰起下巴的上仙的,咱们不苟言笑的站在那处,许是能将人吓着!”
殷守完全不懂她脑子里装了甚物,她这模样,像女孩儿玩弄娃娃般,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想到啥是啥。
于是殷守听见喜媚又兴奋喊了一声,而后自语道:“娘娘让我去迷惑那什劳子商王!”
殷守心说:你还晓得这个?我看你简直耍得不晓得天南地北了!
喜媚又说:“才不想去呢,也不晓得商王啥样,我对人类无甚兴趣。”
殷守又腹议:吾乃人类,见你玩得不亦乐乎。
喜媚忽的嘿嘿一笑,盯住殷守,说:“有个法子!啊~想想便是有趣!”
那喜媚说风便是雨,说着便蹦跳出洞,在外头布了个小阵,只将殷守孤零零的放在洞里。
殷守独自躺在洞里,只觉得那火将他身体烘的软软的,试着动了动手指,发现确实是能动的。
他又慢慢的,慢慢的挪动躯体,嗯,确实是能动的,他朝着火堆方向挪去,双耳好生听着噼里啪啦燃火声响,免得一不留神挪得太过,自个跌进了火里,又无痛感,便是烧光了也不晓得。
洞外的风呼呼啸啸,也不知光阴过了几何,殷守慢慢的转动身体,背面在火堆旁烤烤,正面又烘烘,只觉得手指愈发的活了,也不知气力为何,总之,四肢是能动了,他活动了几下,又艰难的扭转几分,便是手掌撑在地上,竟是慢慢爬了起来,坐在地上!
他又想双腿站住,试了几回,同样是跌倒在地,又想再试一回,忽而听见外头来了动静。
“呀!”是喜媚的声音:“你居然能动了!”
殷守笑道:“承蒙仙子照顾。”
喜媚好奇至极,赶紧在他身上摸了摸,问:“能走不?”
殷守说:“需要练几日,劳烦仙子扶我去墙边,在下扶着墙慢慢走走。”
喜媚咧嘴笑道:“也是可以,但你先得不动,让我打扮一下!”
殷守问:“可是要装甚劳子上仙?”
喜媚‘哼’一声,只说:“才不是呢!”她又说:“本仙子见你有副好皮相,特意去外头寻了多物,来给你扮成仙女!”
殷守摆手:“仙子莫要拿在下打趣。”
喜媚笑道:“本仙子从不打趣,来来,你别动!哎!怎的能动了便是如此不乖?”
殷守被她压倒在地,那喜媚手脚极快,又开始剥他衣裳,喜媚力气极大,殷守只是刚刚能动,哪里及她?只好恼道:“你个姑娘家,成天脱人衣裳,吾也不愿扮成甚仙子!”
喜媚见他仿佛生气了,便委屈道:“吾不过想与你耍,你却骂我…”
殷守听她声音脆生生的,像是要哭了似的,只得软下语气与她说:“你将我扮来扮去的有甚意思?光阴寸金,何不加紧修炼?”
喜媚驳道:“我扮你便是加紧修炼。”而后又可怜兮兮道:“殷守,你晓得的,这么些日子吾都是一个人独自玩耍,唯有你相伴,大伙都是不来访我,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无人帮我,唯有你了!”
殷守完全不晓得她如何作想,便问:“你将我扮成甚仙子,便是帮你?”
喜媚点头:“当然是了!”而后她又神神秘秘贴在殷守耳边说:“我与你说件事,你可不能与别人说!”
殷守见她说道认真,便回道:“吾定然不与人说。”
于是喜媚说:“女娲娘娘派我败成汤江山!”
殷守心说:我老早晓得,并且你不久前还自言自语说漏了嘴,想必也不是头一回说漏,还装出副神神秘秘模样来吓人!
“哦。”殷守说:“晓得了。”
喜媚又说:“那你晓得要怎的来败?”
殷守面无表情:“定然是让你迷惑商王。”
“嘿!”喜媚笑道:“殷守真是聪明,可不是如此么?”
殷守:“那与我有甚干系?”
喜媚又神神秘秘说:“将来我得了功德,便是能增修为!”
“哦。”殷守心想:那妲己都苦苦修炼了,你这性情还妄想迷惑商王?
喜媚:“所以你得帮我啊,你晓得的,我长得小小的,很不打眼,也不晓得商王甚劳子好!”
殷守一怔:“所以?”
喜媚盯了他片刻,也觉得不太好出口,但还是弱气说道:“所以…吾将你扮成仙子,便是去迷惑那帝王…殷守,你可要…”
还不等喜媚话说完,殷守喜道:“当然可行!你快来扮!”
喜媚一惊,怎的方才还一副抵死不从的模样,一听去迷惑商王,便是喜出望外,也不晓得什劳子毛病,但他愿意,便是大好,喜媚也不多想甚劳子,便是开始给他扮。
殷守安静坐着,也不动弹,只任她摆弄,对,只要去了朝歌,见到纣王,一切都是好办。他十分担心,也怕朝歌出甚乱子,那会他被申公豹所杀,纣王骑马赶来,定然是悲痛至极,如今还行走在世,便是挂念着。
那喜媚玩得十分认真,将他头发梳了几遍,又梳起了精致发髻,只将他眉眼锐气抚平,眉心点一朱砂,也不多加修饰,再套上一身仙飘飘道袍,喜媚将他扶起,让他靠在墙边堪堪站住,说:“你睁眼!”
殷守听话睁眼。
那喜媚惊喜道:“哈!真是棒极!你这模样,莫说人间帝王,便是那大罗金仙、各方准圣,说不准也要犯个红尘痴厄!”
殷守说:“扮也扮了,咱们何时动身?”
喜媚不答他话,只围在他身边转了数圈,反复欣赏,口中喃喃自语数句,才摸着下巴说:“嗯,选个好日子带你出去与我那各方好友炫耀!”
殷守忙说:“不是要去迷惑商王吗?”
“啊?”喜媚仿佛忘了这茬,才说:“哦,那事呀,等妲己唤我去才能去了,也不晓得甚时候了!”
殷守怒道:“我不扮了!给我换下来!”
喜媚忙说:“你别乱弄啊!呀!你瞧瞧,胸都要掉了!”
殷守一把掏出胸前那两团玩意,远远的扔了出去!
喜媚又瞧了他片刻,才说:“这样也不错,美人在骨不在胸,如此一看,仿佛更妙!”
殷守又要去扯那头发,那头发可是喜媚精心梳制,喜媚见他要扯,便急忙一把将他手捉住,脆生生出口:“好哥哥,阿守哥哥~这可是喜媚儿花了四个时辰弄的!”她眼眸流转:“你要是乱扯,咱们不去朝歌了。”
殷守不再动作,喜媚又露出一丝笑意:“咱们去迷惑君王,万一露馅了怎办?你得听我的,不准弄下来,我可怕人发现呢,咱们好好练练,过些日子带你出去见见好友,测一下诸方反应,以防万一,否则小妖也不敢去朝歌,毕竟帝气这玩意,连女娲娘娘也不敢硬碰的。”
殷守听完这话,只一人坐在火堆旁,转了个背,不再理她。
这家伙说无人来与她耍?要是有人嫌不够折腾才来寻她呢!这明明是个手段高明的恶魔,是人都要被她玩坏!
过了片刻,喜媚又来与他说话,但殷守已是摆明了生气,只闭目在一旁养神。喜媚无趣,便是出去玩雪了。
夜深人静,外头大雪还是纷纷扬扬掉落,殷守心中一动,又习起那道人传的道法。
这一次,殷守明显感觉,天地亿万灵气一丝一丝的往他神魂里涌进!竟是毫无阻碍的穿透*,一遍一遍在神魂翻涌疏理,他只觉得内里舒畅至极!
他试着一站,肢体再无坚硬之态,浑身无比流畅,与活着时已无太多差别。
他又走出洞外接住那雪,只觉得那冷风冰雪再也无法侵他躯体!
外边在雪地里玩耍的喜媚,打了个滚,又爬起,忽的看了眼殷守,再张开双手,仰头望天,兴奋大声喊道:“你看!雪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