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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肆紧了紧自己的里衣,感觉风有一些凉。但终归是不舍得回屋去,今夜星星明亮,她思绪总是有一些扰乱的。
不知为何,陈昱进几日里总是患得患失。
倘若当初自己心细一些,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只可惜呀,最遗憾的就是当初。
许肆身子本就孱弱,今年冬日里又穿的格外的单薄。此时一人在路上也不知道到底去了何方。
要是想要在这天下找一个人,那边是大海捞针,只怕自己华发苍苍,也难以寻得到。
府中的那几个女人甚是聒噪,如今天下未平,大局未定,但此时此刻,他顾不得那些。若是许肆不在,自己便是封官加爵又有何用?
今日的月亮看上去倒是格外的明亮,就仿佛是指引着谁在寻找路途一样。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只可惜啊,依旧是寂寞。”陈昱举起了自己的酒杯,却不知道该要看向何处。
这天下这么大,他怎么就忽然间感觉自己这般孤独呢。这江山万里,红尘万丈,最后终是只剩了他一人长河冷霜,从此天地苍茫。
远处不断地有风,把桂花香给推了过来,这桂花香,原是她最喜欢的香气。就像是她本人一般淡然。
陈昱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轻轻的感受着这风中吹过来的香气。就好像是当年许肆初入陈府时那般香气。
“许肆,你当真就这般憎恶我,与我避之不及。”陈昱有些微醉,月光下好像是看到了许肆的影子,刚想要伸手去抓,却发现不过都是自己的幻觉而已。
摇了摇头,忽而想起那年夏末。
十八岁那年,自己于她初识,人群中他只一眼,便是惊鸿一瞥。至此,那个身影在自己的心头再挥之不去。
他像是着了魔一般入了她的道。只是,他一步一亡灵,最后却沉陷于她的眼神。就天下万物果真皆有命数。
若自己此生的劫便是许肆,那便是拼了命他也定要护她周全。他不懂爱为何物,但见过许肆后,每一次血战,能够活着回来的信仰皆因她。
他向来强势,此生唯一不后悔的便是那年踏马进了许府。
“二爷,我们的人已经一连寻了几日,还未曾找见许姑娘的下落。”云台上前,方才他刚和线人接头,几方人马,皆未瞧见一个那画像上的姑娘。
“不过我们已经寻了这么多日,想来应该也快了。二爷勿急,姑娘或许只是想要出来散散心,说不准此时早已回了京里。”云台看着陈昱有些落寞,不知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许姑娘和二爷深情,只可惜他们二人谁都不肯先把话挑明。明明在乎得要紧,却偏偏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
到了最后为难的皆是自己。世人皆称二爷杀伐果断,无软肋。但是许姑娘正是二爷的软肋。只是,是软肋,亦是铠甲。
“这几日你忙前忙后,甚是辛苦,坐下吃酒。”陈昱失落,只觉好像有什么卡在自己的心中一般,压的他喘不上气来,只想找个人一吐为快。
他一路走来,却没有任何音信。山高路远,舟车劳顿,若是自己寻错了方向,他们二人若是错过,只怕便是一辈子了。
云台没有说话,只是坐在了一旁,拿起了酒,闷闷的喝着。这酒却是好酒,只可惜,借酒消愁愁更愁。
“她避我如洪水猛兽,她不喜被人强迫,可我所做一切皆是想要引她注意。”陈昱自顾自的说着,不管云台是否听,他都只感觉自己心中畅快。
陈昱大约是迷糊了,也不知自己是怎的回到了厢房里,睡前还嚷嚷着明日还要继续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