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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若盈将上面的题目从头看到尾,发现是一道数论题。
下面还潇洒地写了几道解题步骤。
电光火石间,庄若盈想起了学校大张旗鼓宣传的练习通上的奥数创意大赛。
因为高考能加分甚至拥有保送名额,庄若盈还缠着庄辉业让他请来了很厉害的奥数老师,补习了两个星期后,庄若盈承认自己没什么奥数头脑,别说设计题目,光是理解就十分吃力。
在高级教师的辅导下,她的成绩一直稳定年级前二十,但她也不能肯定高考分数能稳上清北。
在各个作文、艺术等大赛都取消加分的条件下,奥数创意赛的奖励十分诱人,可她有心无力。
庄若盈不知道手里的题目是不是原创。
慧姨关心问道:“是小姐的吗?”
庄若盈呆愣了一下,马上扬起微笑道:“是我掉下的,谢谢慧姨。”
关上门,庄若盈打开电脑,检索这道题。
清晨,庄深和刘帆刚走进食堂,就注意到食堂墙上以前闪动着今日菜肴的广告条,换成了另一句话。
“哇,食堂换新,菜价下降?还是自助!午晚饭都是五块一餐?!”刘帆昂头望着,一脸惊喜:“那不是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吃多少吃多少?学校怎么突然大发善心了?”
以前食堂是分十元区和二十元区,菜的数量不一样,而且一周也就七套菜换着做,每天总能找到不爱吃的菜。
庄深扫了一眼,看向一旁倒粥的师傅:“可能得到了拨款。”
“我们学校在衣食住行上的福利真的太好了!虽然学费贵了一点点,但是超值!”
刘帆快速去买了碗粉,坐到庄深对面,余光扫到他的粥,略为震惊:“居然连免费粥都做得这么用心,看来学校是收到了一笔巨额拨款。”
之前的粥都是稀疏得要在汤里找米,此时能直观地看到碗里都是炖得饱满而松软的米粒,白白嫩嫩,看起来还挺有食欲。
庄深尝了一口,柔软酥稠的白米粥裹着恰到好处的甜味,香滑可口。
无论是软糯口感还是甜度,都和他在医务室里,给自己放了三勺糖的那碗粥一模一样。
刘帆问他:“怎么样?有没有比以前好吃?”
庄深低着头,又舀了一勺:“嗯,很甜。”
因为食堂减价,过来吃饭的人都变多了些,还好两人来得早,否则现在都没什么座位。
刘帆吃完擦了擦嘴道:“昨天你被沈闻送去医务室之后副校长和马平椿又说了挺久的话,好像是没让她走,但是说会经常查她的课,必须要和教实验三班一样负责,而且还不能对我们发脾气,昨天最后一点时间,马平椿铁青着脸当着副校长的面给我们上课,我都觉得她这比赶出教室还憋屈。”
庄深慢条斯理喝完了一碗粥,刚放下勺子,旁边猛地坐下几个人。
黄毛带着他的兄弟们占了大片位置,没位置的小弟拍了拍桌,还没吃完的同学哆哆嗦嗦端着盘子跑到了另一边。
刘帆面露紧张,下意识就想叫庄深走。
但是庄深面色如常,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浅淡的瞳仁缓缓扫了眼他们。
黄毛坐在庄深旁边,瞥了眼他桌上的碗,笑了:“呦,食堂特意怕有些人吃不起饭,菜价都降价了,你还在喝免费白粥啊?”
黄毛之前被庄深打了脸,本来就不痛快,正好看见他在吃饭,招呼着小弟就跑了过来。
小弟们最懂黄毛的嘲讽,纷纷附和:“这免、费、白、粥也就那些乡里人喜欢,我都怀疑是专门给猪喝的。”
“猪饲料都要钱买,这白粥连钱都不要,不是猪都不想喝?”
“别侮辱猪,猪不要面子的啊?”
一群人嘻嘻哈哈,旁边吃饭聊天的人声音都小了许多。
庄深静静听着,直到最后一个人说完,才淡声道:“说完了?”
黄毛被他问得一愣,挑着嘴角:“怎么?”
他的笑刚扬了起来,下一刻,就被庄深猛地窜过来抓住衣领,以拔山扛鼎之力瞬息将他从位子上拎了起来,照着食堂地板就是狠狠一砸!
黄毛懵了。
他实在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一点也不凶猛的人,打起架来居然比他还刚。
别说黄毛,在场其他人都目瞪口呆,刚才那一秒,庄深似乎根本没废什么劲,不是抓着个一百多斤的男性,而是抓着个充气玩具。
黄毛缓了会神,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在与食堂油腻的地板亲密接触,怒吼着就想起来:“你他妈犯贱?你等着,这可是你先动的手,我今天就让你退学!”
庄深一脚踩在他背上,低着头,长睫微垂,浅淡的眼里犹如一潭寒水:“嘴这么毒,是该好好动手教育你们一顿。”
后面的几个小弟看到自家大哥一下被打趴,都有些迟疑。
“快去扶一下大哥!”
“你去扶啊!”
“……凭什么是我啊!你去啊!”
“你离得近,你去!”
几个人推三阻四,没一个人敢靠近庄深,不是不想帮忙,而是他们不敢。
这个庄深,深藏不露,是个狼人!
庄深那一脚让黄毛有一种五脏六腑都要被踩烂的错觉,他扭着头,阴狠地唤道:“都他妈看着做什么?给我一起上!”
小弟们刚靠近庄深,好几个穿着食堂员工服的大叔迈着强劲的步伐走过来,气震山河:“那边都是哪个班的?在食堂打架?给都给我住手!!”
办公室里,教导主任记下这群人的名字和班级,一双横眉凌厉地扫射他们,最后定格在没有参与其中的刘帆身上:“说吧,刚才他们为什么打架?”
刘帆顶着黄毛恐吓的眼神,用自己的正义感陈述事实道:“庄深刚喝完粥,九班的同学就赶走旁边的人,坐过来说庄深喝免费白粥是……”
刘帆似乎是觉得那话不太好听,看了庄深一眼,庄深点点头,让他继续。
刘帆继续道:“……是乡下人喝的,还说连猪都不吃……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庄深安静地听他们讲完,就想教育他们一下,没想到那个同学不小心就被庄深扯到了地上……”
前头还好,黄毛听到后面,忍不住吼:“你他妈说屁呢!老子是被他不小心扯到地上的吗?!”
当时那一摔,他现在前胸后背都疼得一抽一抽的好吗!
教导主任那张刚毅的国字脸当场翻脸,声如洪钟:“闭嘴!说的什么话!你们看看自己的样子,有脸反驳吗?!”
这黄毛本来就染了头,校服也不好好穿,黑色领带不打,白色衬衫开了两粒扣子,混得不行,张口闭口就是脏话。
这伙人乌泱泱站在一起,谁敢上去招惹?
反观庄深,黑领带、白衬衫清爽整洁,低垂的小脸白皙精致,看起来柔弱又害怕,清瘦的身形与一身腱子肉的黄毛形成明显反差。
这人能打得过黄毛?
教导主任在学校里这么多年,早就听说食堂里的免费白米粥很清淡,基本上只有家庭贫困的学生才会喝。
喝个白粥莫名其妙被混子嘲笑,还安静乖巧地听完想反驳,这多好的孩子啊!
黄毛还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向他诉苦:“姜主任!我是真的被他打了!我后背肯定都青了!”
姜主任不理他,转而看向庄深:“庄深啊,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庄深抬起头,收敛了冷意后,他身上只剩下柔软的少年气,十分具有欺骗性,连声音都细小了些:“姜主任,我其实之前就被他们威胁过,不知道……能不能说。”
他小心地看了眼黄毛他们,看起来十分害怕了。
黄毛看他这装模作样的表情,马上要暴起,被姜主任一砸桌子,愤怒道:“说!我给你撑着!”
“有天中午我就被他们堵着,强行被他们拉到天台,想找我打架……”庄深这下四平八稳,像是得到了庇护的雏鸟,对待强敌毫不畏惧。
姜主任没想到这不仅仅是一场言语侮辱,还存在校园暴力!
“他们为什么要找你打架?说清楚点!”
庄深在黄毛怨恨的目光下,露出一点微笑,继续说:“因为我转学过来时,班上范盛同学对我有偏见,后来老师同学介入,知道他之前总是欺负同学,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都没来上学……九班同学觉得是我的错,就想……”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姜主任狠狠一拍桌,气的吹胡子瞪眼。
范盛那件事他早就听说了,原本以为范盛被遣回家后他会好好反省,没想到背后居然指使其他班同学去霸凌受害者!
姜主任平复了下心情,一脸担忧地看向庄深:“后来怎么样?你受伤了没?”
庄深摇摇头,乖巧回复:“还好当时正义的沈闻同学也在天台上,帮我赶跑了他们。”
姜主任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黄毛没想到庄深连这件事也要全盘拖出,还装得这么无辜,心想他也能歪曲事实,顿时恼羞成怒道:“姜主任,他说谎!我可没找人打他!他血口喷人!”
庄深皱眉,那张脸上顿时浮上了些寒意,他刚要开口。
门口突然传来一道懒懒的声音:“姜主任,我作证,庄深说的都是真的。”
庄深心里的冷意缓解了些。
所有人齐齐看去,正义的沈闻同学靠着门,笑得十分坦荡真诚:“当时胆小的庄深同学,都要被吓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