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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年积雪的天山就像是人间的一片圣地,在洁白雪衣的覆盖下安静地坐落于东亚神州的中部。巨大的天山山系中,矗立着十几座闪耀着银辉的雪峰,几千年如一日,雄伟而又壮观,庄严而又神秘,仿佛永远与世隔绝,演绎着它的遗世独立。山中的茅屋简简单单,就像是一小片裸露的地面,对于整个天山来说,几乎是可以忽略的存在了。可茅屋前的老人却不简单。
一白发须须的老者端坐于茅屋前,面前的木桌上摆着三杯茶和一个精致的白色茶壶,他闭着眼睛。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徒儿拜见师父。”身后一位英姿不凡的男子跪地行礼。着一身白装,正如这皑皑的白雪,身后的长发全部束于脑后,额前两鬓的刘海轻轻地随风飘着,看起来就像是大地的使者,守护着天山的圣洁。“浦歌,你来了。”
“不知师父找徒儿来有什么事?”
“你在这天山待了多少年了?”
“回师父的话,自浦歌一出身就是在天山了,如今已有十八年了。”
“你也有十八岁了啊。”
“徒儿今年刚好十八。”
“你觉得天山的生活怎么样?习惯么?”
“徒儿只在天山生活过,承蒙师父的养育教诲之恩,从小教徒儿习武读书,观人情世态,十八年如一日,现徒儿已经长大,是天山是师父喂养了浦歌,徒儿怎么会有不习惯之理呢?”老者不语,只是微微一笑。“浦歌,你坐到为师的前面来。”男子照做,走到木桌的另一面,和老者对面而坐。“师父,您既要饮茶,为何不进屋去呢?在外面,恐怕是要凉掉了。”
“你也觉得天山很冷么?”
“徒儿倒不觉得天山很冷,只是这茶是热的,相比而言,外面就很冷了。”
“为什么热茶会感觉到冷意,而你却感觉不到呢?同样是处在一个环境啊”
“徒儿常年生活在天山之上,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环境,所以对徒儿来说,天山没有所谓冷意,而热茶是冷意散去后加热形成的,是熟了的茶,与外面的雪水再也不是一样了,所以会受到外面冷意的影响。”
“说的很好。始终处于同一个环境中,就会慢慢地熟悉,对于一个没有去过的环境,永远都是充满着陌生的,充满挑战的,好奇的,吸引的感觉,它可能会改变我们的一些特质,也可能会净化我们的一些思想。就如一杯茶,在你没喝下去以前,永远都不知道它会给你带来什么的感觉,但却始终渴望着它。你说是么,浦歌?”
“师父说的是。徒儿在练功的时候常常会出汗,休息一会儿过后就会有一阵凉意在全身乱窜,不甚好受,但徒儿却享受着练功时淋漓尽致的爽快,他让我有一种释放的快感。”
“这么多年,凭你的聪明和勤劳,你的功夫为师并不担心,你也从没让我*心过,这就是为什么为师对你那么放心的缘故了。”
“师父教导有方,徒儿只是谨遵师命罢了。”
“你生性聪颖,冷静大度,堪有雄鹰的霸气和孔雀的高姿。天山恐怕再也不能驾驭你了,你有自己的归处,你也应该去寻找自己的根了。”男子一听,惊慌失色。“师父!师父这是要赶徒儿走么?”
“浦歌不必惊慌,师父只是放你去飞,充分地施展你的才能,完成你的使命而已,并无驱逐之意。师父已经把你留在身边十八年,是时候放你单飞了。”
“师父!浦歌愿一直陪伴在您的两侧,从无有单飞之念想啊,望师父收回成命!”男子叩头而拜。“浦歌请起。来,喝下为师面前的这杯茶吧。”老者一抬手,男子的身形就不由自主地抬了起来。见师父端起茶来要送到自己面前,男子赶紧恭敬地伸手去接住茶杯,一饮而下。暖和的热流的顺着喉咙向下滋润着全身,让男子全身舒畅极了。“师父,这——”一杯茶,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功效,除非这不是一杯普通的茶。
老者笑意盈盈,很是欣赏。“这是为师送给你的最后一份礼物。这杯茶经为师的仙气加热,所以一只未曾冷却过。仙气滞留其中,被你喝下,就会留在你的体内。危难之时,必可救你一命。”男子听完,更是感激地叩头不起。
老者仍是笑意盈盈。“就当做是拜别吧。可能你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给为师行叩头跪拜之礼了。”
“师父!徒儿不解!徒儿不想离开师父!”
“浦歌会明白的!你此次下山,为师还要交给你一个任务。”这时,老者从宽大的袖袍里拿出一封信,递给男子。“在向西八万五千里外的云缇山上,有一个得道之人,号云缇老祖,他就是你的师伯,也就是我的师兄。你需前往他处,将此信交与你师伯手中,听他差遣,待事情结束以后,你便可以去完成你与生俱来的使命了。”老者顿了一下,“也不要再回来我这天山。”
“我与生俱来的使命?那是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为师也不便说太多,只能提示,这个使命包括寻找你的有缘人。其他的,为师就不再多说了。”
“有缘人?师父,我的有缘人是谁,我该如何找到她呢?”“为师说过,天机不可泄露。”接着老者一挥袖,男子就发觉自己的手指破了,血溢了出来。“这是对你追问的惩罚。天机就是天机,玄妙之机,无以为解,因果循由,缘始适也。这是你的行李,我已经收拾帮你好了,去吧!”男子看到,有些不相信的目光。
“师父,现在就要走么?如此仓促,徒儿不能留下来再多陪您几天么?!”
“为师不需要你陪!男儿之心广系四方,要不拘小节,取舍果断,如此优柔,恐拖累自己,难成大事!你去吧!”老者一挥手,男子肩头已多了一包行李,再一挥袖,男子整个人就不由自主地飞了出去。任凭他怎样大声地呼喊,他的身体也只是向后向下落去,离茅屋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他看见师父将他的随身佩剑也向自己的方向扔了过来,那深深的目光停留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去。在他还能看得见茅屋的时候,茅屋的前面已消失了师父的身影,只留下一片失落的空白。而那茶杯的冷暖,已是他无法感受得到的不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