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成说(三)

十四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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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倒和被推倒两者间,陆千乔觉得选择前者他比较能接受。

    于是他上前一步,轻轻握住床上新娘的柔软双肩,犹豫只有一瞬,接着便打算推倒。

    辛湄突然抬手拦住:“等等。”

    ……之前火急火燎的人是她,如今终于成婚,她让他等?

    他不等。

    凤冠被轻轻取下,他的手指摸索在她浓密的髻间,缓缓拔下一根簪。

    一绺长滑落。

    辛湄抬头看着他,再看看他身后的窗户,顿了顿,问:“你、你真打算开着窗户洞房?”

    陆千乔转身,赫然望见窗户大开,皇陵里一群小妖怪都挤在外面,大眼瞪小眼地咬着手指看他们。

    “……”

    簪子从手里滑落在地。

    桃果果忙着捂住弟弟的眼睛,省得纯洁的他被带坏,斯兰忙着拽人离开,映莲……映莲不见人影,想必又躲在暗处扎小人了。

    唯有赵官人搬了一张桌子坐在窗前,上面堆满零食茶水,一面大吃大嚼,一面冲他猥琐地笑:“将军,你只管大胆的上,我们给你鼓劲。不会的地方,我保证教得你妥妥当当。”

    陆千乔面无表情走过去,开口:“走。”

    呼啦啦,群妖如鸟兽散,将军这么多年的积威果然不是假的。

    赵官人把半桌瓜子壳儿扫落在地,走过去,偷偷塞给他一粒纸团,且挤眉且弄眼,小声道:“将军,这种事,男人嘛,有时候难免力不从心,给你个好东西。”

    陆千乔打开纸团,只见里面包裹着两颗颜色和形状都极其猥琐的小药丸。

    赵官人胡须抖动:“用了就知道,别人我还不告诉他。”

    两颗药丸被塞进了他鼻孔里,陆千乔一把将窗户拽上,锁好,窗帘拉紧。

    ……洞房花烛的气氛好像不剩多少了。他转身,辛湄不知什么时候把嫁衣脱下,只穿一件水红色罗裙,坐在桌旁用筷子挑面条吃。

    面是用香油拌的,上面撒了花生与核桃的碎屑,还是取名字里的吉祥之意。

    辛湄好心替他盛了一碗,招呼:“过来吃点东西,饿了吧?”

    他又是上刀山又是跨油锅,比胸口碎大石还忙,怪不容易的。

    眼见她嘴边吃得油汪汪,他忍不住想笑,一整天绷在心底隐藏的紧张也终于消散开。陆千乔走过去端起碗,挑了一筷子面送到她嘴边,低声道:“这个是互相喂着吃的,张嘴。”

    辛湄乖乖张嘴,顺便也挑一筷子给他:“原来你们族里的风俗不是喝交杯酒,是吃交杯面。”

    几颗花生的碎屑沾在她唇边,陆千乔用手轻轻抹了一下,不知为何,想到第一次把她带来皇陵,关在黑漆漆的小屋子里,他推开门,便见着她低头吃槐花饼的模样,柔软的黑,柔软的面颊,还有沾在脸上的碎屑。

    她像只白色的小兔子。

    “辛湄,过来。”

    他放下碗,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一拽,她就从椅子上滑坐在他腿上了,顺便反客为主,抬手搂住他的脖子。

    “陆千乔。”她把脸贴在他脸颊上,“你今天没带着捆妖索吧?”

    “嗯,没带。”他笑。

    “那你闭上眼,我要亲你一下。”

    他又一次顺从地闭上眼,漂亮而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辛湄捧着他的脑袋,越看越喜欢,低头在他两边脸上重重亲了两口。

    他……又失落了。

    正要睁开眼,唇上忽然一软——一个带着香油花生核桃味的浅吻。

    没有深邃而纠缠的火热,她吻了一会儿,便移开。喜烛的火光映在两人眼底,亮晶晶并且跳跃。

    两个人的脸都有些红。

    “你学得怎么样?”她小声问。

    陆千乔愣了一下,紧跟着又反应过来,却没脸红,只低头笑了笑,反问:“你又学得如何?”

    “应该……不差。”

    “口说无凭。”

    那她就直接行动吧。

    辛湄伸出手,摸索着,解开他一根衣带。形状优美的锁骨露出一小截来。

    再解一根,小片胸膛出现了,结实,劲瘦。

    他一动不动,只低头看着她给自己解衣服。

    辛湄皱起眉毛:“你怎么不脱我的?真学会了?”

    陆千乔想了想:“你先来。”

    这方面他要尊重她。

    辛湄了然一笑:“哼,其实你还是不会吧?那你看好了,我教你。”

    外衣被她轻轻解开,脱掉,滑落在地。接着是中衣,他的胸膛已经全然暴露在火光中,漂亮的锁骨,结实的肌肉,她犹豫了一下,抬手轻轻摸上去,肌肤火热,剧烈的心跳透过手掌,传递给她。

    “……别怕。”她安抚一声,“来,跟我上床。”

    他的手往下一兜,她整个人便被抱起来,床帐落下,他上她下,气氛暧昧。

    辛湄摇头:“不对,应当我在上面。”

    陆千乔一翻身,被她推倒在床,身上再一重——她坐上来了。

    亲吻,细碎的长落在他胸前,吐息潮湿炽热……实在是酥_痒难耐。陆千乔猛然抓住她的腰身,掌心顺着她的脊椎一节节向上抚摸,稍稍用力,她就跌入怀里,互相喘息的唇不知何时再次纠缠,深入,熨帖摩挲。

    “……我热……”

    脑子里一片混乱,对了,她得教他……可是又舍不得放手,无论是身体还是嘴唇,都在渴望他的触碰,哪怕离开短短一瞬都不行。

    热,就脱衣服。

    他生硬并且颤抖地替她解开衣带,下一刻她的嘴唇又不甘寂寞地贴上来,敞开了半边胸口——肌肤相触。

    像是在干燥的草原上点起大火,局面瞬间便失控,失去所有章法。

    衣服它到底是怎么脱掉的,两人都记不得了,也没时间去想。

    ……对了,观音坐莲。

    辛湄稀烂成浆糊的意识里,这四个字一闪而过。陆千乔不会,她责任重大,今晚得负责把他教会。

    于是……

    纱帐一阵剧烈抖动,紧跟着,两声哀嚎,辛湄“唰”一声揭开帐子,脸色苍白地探出一根光溜溜的胳膊,在床头的柜子里一阵乱翻。

    一只手把她拉回去了。

    她虚弱地往外爬,喃喃:“我受伤,还流血了……金创药……那本兰麝娇蕊集……”

    她需要金创药,还有洞房花烛夜的示范书籍……

    “别走!”

    忍耐到极致的极致,青筋快从脑门子里跳出来的陆千乔,终于再也无法忍耐,伸手将她抱回来,稍稍移动一下身体,扶着她的脖子侧躺下去。

    “别走……”

    否则他就要死了,真的会死人。

    “我疼。”

    “忍一忍,马上就不疼了。”

    他翻身压住她,亲吻落在她胸前,拼尽战鬼所有的意志力,不去想刚才那一瞬的销_魂滋味,手指轻抚她的耳垂和脖子,缓解她僵硬的肌肉。

    多么艰难而充满荆棘的洞房花烛夜,对她和他来说,都是。

    “别、别摸这边!”

    那换一边摸——

    “啊哈哈!好痒好痒!别摸!”

    那改揉的——

    “……轻一点,好疼啊……”

    真难伺候。

    他惩罚似的在她下唇上咬了一口,辛湄立即不甘示弱报复回来,想咬鼻子,他抬头一让,细细的牙齿便轻轻咬住了他的下巴。

    他忽然动了,带着试探,更多的是出其不意的占有与不容抗拒,她一下僵住。

    “……疼?”带着隐忍的喘息,问。

    说不好……她说不好那是什么感觉,好像是疼,可又不是刚才那种疼,陌生而且怪异。辛湄紧紧捏住他的肩膀,迷惘地看着他。那双暗红色的眼睛深邃还有些可怕,忽然,睫毛颤了颤,他闭上眼,用力吻住她。

    天旋地转。

    她揪着被子,不知为何又想爬出去:“不……我不……”

    ……不许说“不”。

    一只手托住她的腰,他完完全全压了上来,侵入,攻击,霸占。她一瞬间便软下去,喉咙里第一次出颤抖的呻吟,睁开眼,漫天漫地的喜庆红色吞没她。

    “陆千乔……”她艰难地找到自己的声音,手指插_入他的头里,对上他深邃的眼。

    “应该……应该是我教你。我要在上面。”

    “明天让你在上面。”

    她还想抗议,不过要说的话一下子又忘了,乱动的手被他压在两旁,他与她纠缠不休,难解难分。

    柜子里的兰麝娇蕊集在默默流泪,他们两人看了那么多遍的图,事到临头一个都没用上。

    洞房花烛夜就这么生涩而保守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