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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县街上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往日捧着大碗小碗,一身破烂沿街乞讨的几个小乞丐,今日一反常态,虽依然一身破烂,但他们手上拿着不再是空破碗,里面装着湖状物的东西,有些乞丐手上拿着一叠写满字的纸,他们以前从不会聚在一起沿街乞讨,如今两人一组,一人拿纸,一人拿碗,走在街上,双眼四处瞄,好像在寻找什么。
在永安坊的一条小街上就有两个乞丐快步行走着,当他们走到人来人往的繁华地带时,两人脸上都露出喜色,选了一处干净的墙,一人刷糊浆,待糊浆刷得差不多时,另一人就拿着一张纸麻利地贴上,然后退到不远处静静看着那里,如果谁敢破坏那墙上的纸,他们将奋不顾身的冲上去。
路人很好奇,乞丐不呦呵乞讨,在墙上贴纸算怎么回事?狐疑地瞅了瞅站在对面墙边的两个小乞丐,在好奇心的推动下拥到那里,看不懂那上面写了什么,只有指指点点胡乱猜测。
人群越聚越多,有一个识字的书生挤到前面认真的看着纸上的字,越看越愤怒,旁边有人问他写了什么,当他愤怒地将王家如何虐待凄苦百姓,父母官如何不顾百姓之苦助纣为虐告诉周围人,他们听完大都义愤填膺,嚷嚷声越大,有人惋惜有人沉默,有人捶胸顿足,握紧拳头为巧巧不平,聚集的人越多,知道的人更多。
看到这一幕,不远处的两个小乞丐心满意足的离开,去寻找另外人流量多的地方……
这样的一幕幕不只出现在永安坊,在周边的永和坊、永平坊、嘉会坊、通枕坊、常安坊、敦义坊、延福坊、待医坊都出现这种现象,乞丐数量不多,也就**个的样子,他们年龄也不大,在**岁到十五六岁之间,他们穿巷越街,穿坊过市,将王家的恶行和父母官的**展露在世人面前……
夕阳很美,躺在长亭里的靠椅上,与长孙皇后一起看落幕是李老大一天中最惬意的时刻,皇后如今已有七个月身孕,一个女人一生中最需要男人陪伴的时刻就是这个时候,李老大还做不出这种对孕妇不闻不问的无情之事,多数时间还是陪着长孙的,只有有生理需要时才去找其他嫔妃。
当皇帝就有这种好处,一生中从来没有饥渴过,何时需要,何时都能得到满足。
沐浴在落日余晖下,轻抚着长孙圆鼓鼓的肚子,李老大的心里就有一股舒服的暖意流过,每当自己的孩子就要降生时,这种感觉就会油然而生,仿佛与生俱来般,没有任何造作。
耳朵贴近肚皮,没多久就可以感受到里面小家伙的踢动,李老大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长孙沉浸在甜蜜的幸福中,身体虽因怀孕而变样,但此刻她是最美的女人。
柱子站在台阶下瞅着皇上、皇后这么温馨甜蜜的样子,不忍心打破,静静地站在那里,等会再启奏。
与肚子里的孩子逗完乐,李老大才尽兴的直起身,抬头就看见柱子耸拉着头站在台阶下,就知道他有事启奏,慵懒地问道:“莫非事情已有进展?”
柱子躬身道:“启禀陛下,安阳里林凡已有动作,在永平坊周围的九坊如今已贴有揭露王家恶行的告贴,王家恶行不日将传遍长安。”
“好,朕已知道,退下吧,有何情况及时禀报!”李老大脸上笑意更浓,瞅着皇上春风得意的样子,长孙心情也很好,瞅着天边的夕阳对李老大说:“又一个豪族如这夕阳般即将被黑夜吞没,二郎总算又了一心愿。”
李老大轻抚长孙秀笑道:“心愿迟早会了,不过时机未到。”
长孙点头笑道:“待满朝文武皆知王家丑事,待长安黎民皆知此事,二郎即可光明磊落地诛杀王氏,无人有异议,众人还会大赞二郎之举,毕竟此乃为民除害,谁有非议,谁就成为众矢之的。
二郎,那少年郎帮了您一个大忙,他知道您迟迟不敢出手就给您创造一个合适的理由,如此年纪轻轻就知晓位居高位也有难处的道理,看来此子不简单呐,人生阅历非同龄人可比。”
李老大摆摆手笑道:“观音婢过于看重此子了,他能想到此法,不过是想逼朕出手,他知道朕派人保护他只是知道朕并不袒护王仁寿,并不确定朕是否会杀他,时至今日见朕迟迟未出手,于是就想通过百姓给朕施压,哪怕朕之前不想杀王仁寿,但此刻也不得不杀。
王仁寿一日不除,他的心就难安,他是在利用朕而非帮朕。”
长孙不服道:“但王氏一直是二郎心中的一根刺,他给您施压其实也是在帮您。”
李老大哈哈笑道:“好好好,是帮朕,是帮朕······风已起,我们回殿吧。”
王仁寿没有李老大这般好心情,一张皱纹横生的老脸总是疑云不散,自点天灯一事被现起,这张老脸就未曾笑过。
瞅着天边殷红的晚霞,心中的无奈只有化作无声的叹息,王仁寿知道,不用多久,王家就会如这落日般淡出朝野,消失于这个世界中,好在自己之前已留有后路,才不致于让王家断根,如今家里的小孩都已被大儿子一家带走,只留下两个妾所生的儿子。
偏房又传来小儿子嫌弃饭菜不好吃的谩骂声,听到这声音王仁寿心中就升起无名大火,要不是此不孝子贪图巧巧美色,今日王家何至于落到此地步。
王仁寿带着一腔怒火来到偏房,二话不说就对一个年轻小伙子一阵乱踢,年轻人不知所措的盯着他的爹爹,他不知道往日对他很好的爹爹今日为何会如此狠,从未受过此遭遇的年轻人眼泪顿时夺眶而出。
旁边一位妇人看得出老爷近日心情不好,见自己儿子被打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上前扶起儿子,而是痛心的看着儿子任由老爷胡打乱踢。
踢完小儿子,再把一桌菜肴掀翻后,王仁寿的心情才稍微好些,拂拂袖子离开了,刚走到书房门口就看见一个仆役将曹县令带了进来,他知道曹县令定是为了告贴一事而来。
“林凡此子极为可恶,竟然将吾等之事告之天下,本是隐秘之事,如今却闹得五邻四舍皆知,不日将会满城皆知,这这这该如何是好,大人想必您已知晓此事,可有良策?”一进门,曹县令就忍不住泄心中的怨火。
王仁寿无神的望着外面,摇头长叹道:“还能如何?一旦满城皆知,百姓知道,文武百官知道,皇上要杀吾等只不过一封旨意之事。”
曹县令惋惜道:“只可惜现得晚了一步,待下官派人撕了那些告贴,周围百姓大都已知道此事,告贴易毁,万口难封啊,如今,难道只能任由此事扩散?坐等旨意?我们总得想些办法才成。”
王仁寿看了曹县令一眼道:“此事既已白于天下,定会引众怒,纵然满城皆知此事,但如果能平息众怒,那皇上未必就敢随意下旨诛杀吾等,只有平息了众怒,皇上杀我们的理由显然不足,否则就需要证据。
你向来诡计多端,再想想是否有脱身之策。”
曹县令皱着眉头冷静思考,大约一刻钟后,突然将房门关好,凑到王仁寿耳边低声道:“下官有一策,就看大人您是否下得了手。”
“什么计策?”
“世人并不知巧巧为何而死,大人只要将这一切归咎于一人,下官依法捉拿此人,并将他游街于众人面前处死,那···众怒不就自然而然平息了?”
听完,王仁寿深深点了点头,半晌后问曹县令:“将此事归咎于谁才能服众。”
“贵府管家···众人已知他带众仆役奸杀巧巧之母,已有一罪,不如将此罪全部由他受,何况点天灯之事皆是他经手,将他绳之以法合情合理。”
“好,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