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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换好衣服就打车去了官邸,出门前,她特地上网查了下那天用手机记下的车牌号,三个6结尾的宝马7,在论坛上一查就看见有人爆料,是某书记的外甥,高峰投资集团的少董秦世锦。
七月心里明白,这些人一个都不好惹,几万块在他们眼里不值一提,把她叫过去,不过是为了给她难堪。
七月低头,手中的一张信用卡已经被她握得汗意涔涔,指腹下意识的摩挲着0717四个数字。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特地拿上它,也许里面根本没钱,可是握着它,就像握着一张护身符,奇异的可以令她冷静下来。
到了官邸,她正琢磨着没有会员卡怎么进去,里头一个服务生微笑着向她走来:“连小姐吧?秦少让我带您上去。”
七月了然,一言不发的走在那服务生身后。
到了三楼,服务生推开一间包厢门,包厢里沿袭了官邸一贯的低调雅致的装修风格,现代感的吊顶和中式古典家具交相辉映,充当屏风的是一整套古色古香的编钟,室内还种植着翠竹,一股子文人风雅。
与这股风雅氛围不同的是里面不时传来的麻将声,和呛人的烟雾。
“秦少,人带来了。”服务生说完就关上门退了出去。
七月自己循声走到里间,一屋子男男女女,除了几个打麻将的,还有不少陪客,就是不见苏景,也没看见张瑶。她进去后,除了几个人斜眼看了她一眼,其他人仍旧各玩各的,仿佛当她是空气。
七月凭借自己判断,径直朝坐在麻将桌主位的男人走去。
这时,一个正摸牌的男人调笑道:“秦少,这妞找你的?”
秦世锦这才斜眸睨了她一眼,清清淡淡道:“坐。”
七月站定在他身边,一鼓作气的开口:“秦先生,我是来带苏景走的。”
“又是红颜债?秦少,在这方面,哥几个真得甘拜下风。”旁边抽烟的男人喷了口烟雾,轻佻的笑道。
七月耳根微烫,无奈有求于人,厚着脸皮站在秦世锦身后说:“秦先生,苏景和张瑶的事一定有误会,要是张瑶真的伤到哪了,我带她去医院,该多少医药费我们赔。”
都是一个圈子混的,这些人岂会不明白秦世锦的意思,在旁帮腔道:“呦,小姑娘,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人水水嫩嫩一小姑娘,被你朋友打了,破了相,是一句赔偿就能解决的吗?怎么赔?你来肉偿?”
一群人哈哈大笑,继续说着荤素不忌的话题。
七月深吸口气,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没有再退却的理由。
“秦先生,可不可以让我先见见苏景,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世锦一手扣牌,另一手弹了弹指间的烟:“事情你也看到了,你朋友动了我的人,就等于打我秦世锦的脸,你这次还打算怎么巧舌如簧替你朋友开脱?”
原来派出所的事,张瑶都跟他说了。
那件事的确是她耍了小聪明,帮苏景逃过一劫,但在这帮人面前,任何的自作聪明都只会是自掘坟墓。
“那秦少你说这件事该怎么了?”压抑住心底深处的战栗,她豁出去般开口。
不是看不出这些人眼底的龌龊,有钱人的恶趣味,以玩弄女人的身心为乐。
秦世锦终于停下了手里的麻将,掀眼看七月,似笑非笑的问:“酒量怎么样?”
有人会意,拿来一瓶XO。
七月盯着瓶身,咬唇回答:“……不知道。”
“这还跟咱们秦少拿乔呢?”那人一边笑一边开了瓶。
秦世锦也笑,指了指那瓶700ML的XO:“喝了这瓶酒,你朋友的事我就既往不咎,那六万八也不用你赔了。”
有人笑嘻嘻的凑热闹:“这一瓶酒就两万,秦少还倒贴六万八,小妹妹,你赚了呀!”
七月死死的盯着那瓶人头马,喝了,苏景就能平安无事,但她很清楚自己的酒量,一杯白酒就能不省人事,要是醉在这,还不知道这些恶心的男人会把她怎么样。
秦世锦看她犹豫不决的表情,意味深长的一笑:“丫头,给你个忠告,没事别给人强出头。你这边为她要死要活,说不定她那边就把你卖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啊,能避就避。”
“苏景不是这样的人。”她也没有分辩更多,拿起桌上那瓶人头马,二话不说就往喉咙里灌。连为她准备的杯子都没用。
从没沾过洋酒的人,第一口就被烈性的刺激呛到了。
她顿了下,咳了两声,皱着眉头继续大口大口往脖子里灌。
只怕一停下来就没勇气再喝下去。
绯红的小脸就像川剧变脸似的,顷刻间白得如纸。秦世锦看到她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紧攥成拳,一直在瑟瑟发抖。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小声说:“秦少,差不多得了,别玩出人命。”
秦世锦淡淡看她:“为了朋友把命豁出去,值吗?”
七月嘴唇哆嗦着,喝下最后一口酒,晃了晃空了的酒瓶:“秦少说话算数,这就带我去见苏景吧。”
秦世锦沉默了几秒,点点头。
有人走向七月,冲她伸手:“连小姐,请吧?”
七月跟在那人身后出了包厢,一路上不停的用指甲掐着掌心,提防自己随时倒下去。胃里像是燃起了一团火,烧得她五脏六腑都移位了似的,只觉得眼前的路忽远忽近,事物渐渐模糊……
“……霍先生?”
在前引路的人忽然停了下来,七月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只感觉一股熟悉的薄荷淡香将自己包围,她努力的想看清那人,却只剩影影幢幢的轮廓。
忽然她猛的推开他,跪在地上就干呕起来。
霍靳琛脸色一阵难看,阴恻不定的盯着她过来的方向,冷声质问:“谁把她弄成这样?”
“这、这……她好像得罪了秦少……”
霍靳琛皱着眉,一把将地上的女人打横抱起,七月难受的攥紧他胸前的衣料,嘴唇嗫嚅,梦呓般一直念叨:“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