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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臻因为喝了酒满脸通红,就连眼眶也泛着红意,水盈盈的横闻亦荣那一眼,含嗔带怒又有些委屈巴巴。
说实话,闻亦荣只被他看这一眼,下面就硬了。
可酒驾不是儿戏,被交警抓到事小,若是因此酿成什么惨剧是大。
他心里沸腾腾地烧着邪火,脑袋倒还算清醒,并没有因为苏臻的故意讨巧卖乖,就真的心软同意。
虽然他很享受苏臻乞求自己的感觉,若是在床上那就更美了,他不介意使出浑身解数,弄得得苏臻骨头散架几天下不了床。
但一码归一码,他用不容反驳的语气拒绝:“不行。”
苏臻心知开车无望,只得乖乖坐回副驾驶位上去,待闻亦荣上车,便焦急地催促:“快点开车。”
闻亦荣:“……”上次飙车差点被吓尿的人,此时正兴奋地催促着他,那红红的脸蛋倒显得有些可爱。
闻亦荣完全不忍心拒绝他,于是将车子开了出去。
只是现在时间尚早,又是在城区,闻亦荣把车开得规规矩矩。
苏臻不开心了,催他把车飙起来。
一开始闻亦荣还向他解释,在城区不可以把车开得太快。其实最主要的是他不想惹上麻烦。闻亦荣找刺激归找刺激,却一直拿捏着分寸。
可苏臻是谁啊!他现在就是一个醉汉,怎么可能听得进闻亦荣的解释。
他只知道现在这开车速度一点也不刺激,他不开心,不高兴,不兴奋!
于是一直嚷嚷着要让闻亦荣把车开得再快一点。
闻亦荣一开始觉得苏臻喝醉后十分可爱,以后想让他听话,就让他喝酒。可现在见识了他这股磨人的劲头,顿时改变主意,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若非必要,一定要让苏臻远离酒精。
闻亦荣被苏臻搅得无法好好开车,只好将车停到路边。
他问苏臻:“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苏臻嘻嘻笑着:“我高兴啊,我一高兴就想玩点儿刺激的。”
闻亦荣勾着苏臻的脖子,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想玩刺激的,回你家啊。”
苏臻盯着闻亦荣看,一对黑色如黑一般的眸子骨碌碌地转着。
苏臻是酒气上头,天性稍稍得到释放,可他并没有真的醉啊,他突然伸手掐住闻亦荣的脸往两边拉扯:“回我家,你当我傻啊,你要是开不了,那就让我来。”
闻亦荣的脸被拉得生疼,又不敢让苏臻碰车,他灵机一动,笑着对苏臻说:“你真想玩刺激的?”
苏臻直直看着他:“你说呢?”
“那我带你去个地方,到时候你可别退缩。”
“哼!”苏臻甩给闻亦荣一个‘咱们走着瞧’的眼神。
闻亦荣开了大半个小时的车,出了城区。随后又开了快一个小时,车才停下来。
周围黑漆漆的,没有了城市的霓虹灯,夜色像浓得像化不开的墨,除了车灯所照这处的方寸距离,便只能看到树林影影绰绰的轮廓。
车轮底下崭新的水泥路,与周围荒草杂生的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一阵夜风吹来,凉悠悠的,树叶沙沙的响,像是有无数的人藏匿于夜色中窃窃私语。
苏臻心里直发毛,搓着胳膊问闻亦荣:“这是什么地方?你说的刺激就是在这荒郊野岭听蛐蛐唱曲儿?”
“说她带你来找刺激,你以为我骗你?”闻亦荣打开车门,先下了车,“还是说你怕了?”
谁会怕?
就算真的怕,也不会在闻亦荣面前表现出来!
苏臻推开车门下了车。
闻亦荣笑了一下,朝苏臻伸出手来。
苏臻看了一眼他的手,然后傲娇地撇开视线。
闻亦荣不在意地搓了搓手指,摸出手机调出电筒,往前走去。
苏臻跟了上去。
闻亦荣领着苏臻摸黑走上一条顺着山势蜿蜒而上的阶梯。
苏臻从小在城市里长大,很少来这种满是山路的地方,更何况还是夜间。
他从不知道原来夜可以这样黑,像浓得化不开的墨,铺陈在天地之间。就连闻亦荣的手电,都微弱潺弱得如同萤火之光。
在这磅礴的黑暗之下,苏臻莫名生出一股自己不过苍海一束的渺小感。他忍不住回头看去,在视线的尽头是重重山岳,山岳后面,隐隐露出些许城市霓虹,提醒着苏臻什么是真实。
几乎是在一瞬间,苏臻放飞的思绪被扯回现实,他重重吁了口气,回头时看到停在山脚的跑车,小了一圈。山路陡直,竟有些吓人。刚才他没发现只是因为夜黑,他看不清地势。这会儿看清了,他只觉得腿有些软,不由自主地夹紧了菊花。
苏臻心里打鼓似的轰轰乱响,身体往后倾倒,扶住扶手不敢动了。
闻亦荣发现苏臻没跟上来,回过头来找他。
只见苏臻扶着铁栏杆,缩着肩膀一下惧怕的模样,顿时觉得有些好笑。他用手里的光速对准苏臻晃了晃:“你愣着干什么?跟上来啊。”
苏臻回头看着闻亦荣,那光刺得他眼睛疼,连忙用手护住眼睛。手上没了依仗,身体轻轻晃了一下,他又连忙分出手来,紧紧抓住扶手。
“怎么才爬几步梯子,就已经吓得腿软了?”闻亦荣居高临下地大喊。
苏臻:“……”真是长了一张气死人的嘴。
闻亦荣嘴上损着苏臻,身体已经老实地退了回来,走到苏臻身后,说:“你别怕,我在你后面,就算摔下去也有我给你垫背。”
苏臻前一刻还气得心肝都要爆了,后一刻又觉得闻亦荣十分贴心可爱。
再大的火气也消了,苏臻深吸口气,继续往上爬。
后面跟着个人肉垫子,苏臻确实放心多了,爬得也快了些。
忽然,他的屁股被什么夹了一下,他立马挥手拍去,横看着闻亦荣:“你干什么?”
闻亦荣一无辜:“怎么了?我什么都没做啊。”
“你还跟我撒谎!”
“我真的没说谎,你也知道的这山里孤坟荒冢不是没有……”
“闻亦荣!”苏臻拧紧了眉,喝斥他。
苏臻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可信仰再坚定,一但环境和气氛达到一定程度,就会变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闻亦荣见苏臻是真的生气了,连忙安抚地拍着苏臻的屁股:“我开玩笑的,你当什么真,你快走。”
果然是这货干的!
苏臻在心里偷偷松了口气,但心里总是毛乎乎,凉嗖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