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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这是造的什么孽啊!澡堂放个蛇被热水泼。晚上来偷扒个衣服被针扎。
在别的地方,自己都是顺风顺水,无往不利,可是凡事一沾上他赵允初,立即就风水轮流转,倒霉的都是自己。
柳云懿觉得自己已经够背的了,怎么着也得让自己时来运转!却不知,一切才刚刚开始。
斋舍里冷不丁响起一个疑惑并好奇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这下可好,斋舍里的烛火全数亮起来,一个个惺忪睡眼睁开,诧异的看着柳云懿。
柳云懿吓得魂飞魄散,好不容易定个神,发现离自己最近的,不是五皇子赵祈还有谁?!
赵祈正指着柳云懿,那眼神好奇、讶异、惊悚、瑟缩、古怪……总之好生复杂。
再看看装不下去起身的赵允初衣衫不整,两人并坐床头,姿势风流,神态暧昧,顾盼之间隐有无尽激情。
“你……你居然……”
此番措辞虽只有简单几个字,但简明扼要,直指要害,配合赵祈的神态语言,以及赵允初和柳云懿的风流体态,一时之间令人脑洞大开。
这思绪之中,是风流还是龌龊,便看个人了。
唯有柳云懿,霎时间惊醒。望着众人,打心眼里往外冒委屈,无力的申诉。
“你们误会了。”
可话还敢出口,就被赵允初一脚踹下床,栽了个结结实实的大跟斗。
哎呦喂!
柳云懿此刻已然顾不上赵允初下黑手的行为,只想逃离这是非之地,需知场面已是尴尬无比,再待下去,可是越描越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但事实哪有那么容易,斋舍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死死的,柳云懿插翅难飞。
偏生这时,赵褆还一脸仁厚的轻言教训:“柳同学,你不能这样子。须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色你个大脑袋!柳云懿堵住耳朵,哪有心思听他念经。
却不知,赵褆倒好,赵祈早就按捺不住落井下石。对着众人大声起哄。
“大家以后可得注意了,这柳剑原来好这一口,小心他随时爬上你们的床!”
众人只觉臀部一紧,原本觉着柳云懿男装的俏脸分外清秀俊俏,此时已然变了味,与柳云懿不经意的一番对视,都惊得自己两股颤颤,赶紧挪开目光,唯恐避之不及,被柳云懿盯上。
柳云懿真是百口莫辩,欲哭无泪!
国子监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除了柳云懿和阿婴之外,尽是男性,并无长舌妇一说。
然不到天亮,柳云懿喜好男色,半夜爬上小王爷赵允初的床上意图不轨的事便疯传开来,就连后厨的掌勺大师傅养的黑狗都得知了这个消息。
一大早,柳云懿就感觉国子监变了味,往日见了自己的学子,今日一看自己,无异于见到洪水猛兽,远远地就跑开,愣是连照面都不打。
柳云懿心里不忿,打算先吃饱饭再做计较。
谁知,和阿婴一进饭堂,饭堂立即鸦雀无声,所有眼睛直刷刷地盯着柳云懿。
一时之间,鸦雀无声,唯有掌勺大师傅的黑狗低声呜咽。
还没来得及心有片刻荣焉,那些吃饭的学子,一个个如同沙场溃败的雄师,恨不得自己少长两条腿,霎时间散得干干净净。
就连掌勺大师傅也抱着自家黑犬,夺路而去,留下一只大勺在烫锅里滑溜溜地打转。
偌大的饭堂,只剩下柳云懿和阿婴在风中凌乱。
这事就像发酵的面粉,到了中午,再变了个味儿。阿婴急匆匆地找到柳云懿。
“柳柳!不好了,今天好多人找到我,说要退帮!”
退帮!
“为什么呀?”
阿婴的目光幽怨地看着柳云懿。
“还不是因为他们怕被你给……”
柳云懿一听,心里立即炸了锅。自己的江湘派历经几十年发展,都是小猫两三只,唯独进了国子监,迎来了辉煌巅峰,这还没过两天呢,就要一朝心血散尽,叫她如何能忍。
“不行!好不容易拉了这么多小弟,我的江湘派怎么能就这么败了!”
为江湘派百年大计,柳云懿决定亲自出马,挨个找他们去。
奈何自己现在是国子监避之不及的洪水猛兽,高惠连、廖刚、蔡阳等人这些人见了柳云懿,一溜烟就跑,任你怎么撵都撵不上。气得柳云懿心中破口大骂。
就算本爷好龙阳之道,怎么滴?你还觉得你家菊花分外妖娆啊!
好不容易,柳云懿猫在书院的老槐树下,猫着了经过的柴司羽。柳云懿也不管这小柴王是否命犯太岁,流年不利,什么倒霉事儿都能摊上,逮住了就不撒手。
柴司羽面对三皇的欺负,都逆来顺受,唯独此时甚为刚烈,拼命抱紧领口,以示贞洁。
大有柳云懿要是强来,便死给你看的意思。
若不是顾着自己小柴王的名号还有几分脸皮,柳云懿怕是他都扯嗓子喊非礼了。
“你们用得着吗?我又不是老虎!”
柳云懿甚是觉得心累,可是一点也没撒手的意思。
“你虽不是老虎,但你喜欢男人!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柴司羽目光哀怨求饶,意思放过我!柳云懿亦眼神回应生冷二字,没门!
“我没有!不许冤枉我!”
口说无益,柳云懿气得挥拳恐吓!柴司羽在她帮主淫威之下瑟瑟发抖,好生可怜道。
“可是,大家都这么说,特别是五皇子,他还说……还说……”
柴司羽欲言又止,柳云懿怎会放过他,拳头再举高几分。
“赵祈说啥了。”
柴司羽头如捣蒜道:“五皇子说阿婴是国子监里唯一的书童,这本身就很奇怪,哪有书童伴读的。还说阿婴你其实是你的男伴,一到半夜,便做那不可描述之事。”
“我……”一旁悠闲的阿婴哪成想自己无端端遭了灾,一时间好生委屈,气急地伸长脖子。
“我才是被冤枉的!”
柳云懿双手叉腰,气愤难当!昨晚赵祈落井下石之事还历历在目,今日又各种抹黑。偏偏自己还没法辩解!
“好你个赵祈!竟敢玷污本爷的名声。”
转念一想,又觉着不对劲。以赵祈的性子,还想不出这么歹毒的主意,倒是那小王爷赵允初,不声不响的,一肚子坏水,一定是他在背后唆使。
趁着柳云懿寻思怎么对付赵允初之际,一旁的柴司羽落荒而逃,反应过来的柳云懿和阿婴大眼瞪小眼。
“柳柳!我们怎么办!现在整个学院都把咱们当瘟疫似的躲着。还怎么找龙形胎记啊!”
这下柳云懿是真没辙了!她当江湘派帮主还没辉煌几日,便被踩入谷底,可谓是乐极生悲的典型。
此番想要翻身,还真是难上加难,不由得挠头不止。
可你以为柳云懿半夜爬赵允初睡床的事就此结束,那就大错特错!
这不,今日学院好不容易迎来一场射艺课!
骑射自古是君子六艺之一,大宋国子监既然是本朝第一书院,自然是要求学子六艺精通,这射艺课不曾落下。
负责教授射艺的正是当朝武状元许一棍,学子们一个个劲装武士服站在练武场,倒是英姿飒爽。
柳云懿和阿婴却耸拉着脑袋落在队伍后面,低头没精打采地撅着小嘴。
偶然互相对视一眼,也尽是哀怨。
练武场上忽然传来一阵叫好声,小王爷赵允初纵马开弓,箭箭命中靶心,甚是潇洒!
以柳云懿跳脱的性格,射艺本是她最喜爱的一堂课,但此刻哪有心情。
就在柳云懿绞尽脑汁想着怎么为自己洗刷冤屈,还自己清白时,几个学院的护卫灰头土脸地跟在怒气冲冲的灵芸公主身后,跑进练武场。
国子监不许女子入内,但护院们都知道灵芸公主的性子有多野蛮,哪敢真的阻拦,稍稍做作样子,便任其出入,还得小心跟着,唯恐出了什么差池。
灵芸心里闷着一口恶气,今日一大早,也不知道她从哪得到的消息,那个扬州城头的小贼,居然混进了国子监!
灵芸当时就觉得这小贼肯定有所企图,果不其然,第二个消息,更让灵芸气炸了,甚至不顾被父皇责骂,从宫里跑来国子监。
只一眼,灵芸就发现了落在最后,一脸衰样的柳云懿。正是这家伙!
柳云懿忽觉不对,这练武场怎么突然之间,安静了下来。
刚抬起头,一个大耳瓜子结结实实地落在自己脸上。
“你这家伙,为了觊觎我初哥哥的美色,竟然跟进国子监了!还……”
灵芸恼羞成怒,可接下来的话,愣是没好意思说出来。
可在场之人,自是明白她要说什么,除了昨晚柳云懿半夜爬赵允初的床上一事,还能有其他?
以柳云懿的性子,哪有白挨得打。可一看这下手的是灵芸公主,还一副质问的语气,这口气硬生生地咽了下来。
不咽不行啊!横看竖看,都是自己理亏,而且还摊上个刁蛮公主,动她不得,这打算是白挨了。
且这一巴掌,让自己江湘派帮主威名扫地,柳云懿真是欲哭无泪,内心大喊六月飞雪的冤。
这番变故,诧异者有之,看热闹者有之,趁机煽风点火者更是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