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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昨夜无意中看见了个东西，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戚衡突然开口道，说着将手上的册子放在了一旁，从身边拿出了一个什么东西，在顾洹的面前晃了晃。
顾洹见到那个东西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揪了起来，因为那不是别的，正是之前娘亲给自己缝的月事带，她虽一直未来，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也一直将这东西随身带着，就怕突然来了手边没有什么东西，平白惹了别人的注意。
这是之前她有些肚子不舒服时预备着放在床上的，发现只是吃坏了东西之后便没再管，竟然忘记了收起来。
月事带的后面便是戚衡满脸困惑的脸。
顾洹又咽了咽口水，强装淡定的从戚衡的手中接过，道：“没什么，不过是我娘亲做的包扎伤口的东西罢了，不过我总觉得不实用，就一直没有用过。”
随后又将那东西缓缓的放在了枕旁，道：“只是娘亲去的早，留下来的东西也不多，现在更是不可能用这个包扎了。”
戚衡恍然大悟，突然觉得那东西做成那幅样子也是有理由的，毕竟若是受伤了一人包扎确实有些不方便。
甚至还因为不小心提到了顾洹的伤心事而感到有些抱歉，垂眸道：“抱歉，朕不是有意的。”
顾洹抬起头，笑道：“陛下别多想，没什么的。人总有一死，只是早晚罢了。”只是她这笑容落在戚衡的眼中便成了强装淡定，怕他自责，心里更觉得自己不对了。
“陛下，快到上朝的时间了。”顾洹总觉得不能再在这个问题上拖下去了，说的越多错的便越多，便连忙转移话题道。
戚衡看了眼时间，确实也已经不早了。昨夜已经有人将朝服送过来了，他起身走到桌旁，便是直接将外衫脱了下来。
顾洹的第一反应是躲，第二反应却是，反正已经看过了，爱咋咋地吧。
于是波澜不惊的起床套上了自己的衣物。
整理好衣冠之后都准备走了，谁知道那边的戚衡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在她刚整理好的那一刹那开了口：“顾爱卿，替朕束发。”
顾洹脚步一顿，扭头看了眼镜子中自己整齐的发丝，知晓现在再说自己也不会已经晚了，便直接无奈道，“您坐过来吧。”
戚衡淡然转过身，朝服很繁琐，里三层外三层的。但他本就不胖，是以穿上越显得高大英俊。明黄色颜色太亮，一般都会衬的人比较黑，但他完美的解释了什么叫长得白的人穿什么颜色都显白。
顾洹拿起一旁的木梳，缓缓的将木齿没入了戚衡乌黑的发间。许是因为养尊处优，他的发质很好，入手蕴凉。说起来，她也只是帮娘亲梳过头呢。
“顾爱卿这是不准备去上朝了？”戚衡从黄黄的铜镜中看着自己身后像是在神游的人，提醒了一句。
顾洹迅速回神，三下五除二便给戚衡束了一个男子的发髻，并将一旁的冠也戴了上去。
“好了。”她往后退了两步，看着自己束的发髻，满意的点了点头。
戚衡也起了身，外面的洪姜早已等候多时了。
顾洹原本准备自己先走，毕竟两人身份有差别，若是一起走了不知道那些大臣们会怎么传，只是戚衡却执意一起走，皇命难违，她也只能照做。
“陛下，王爷进京也有些时日了，封地那边没有人管理也确实不行，您看什么时候？”今早他们两人一起过来的时候诸位大臣并没有漏出什么惊讶的表情，像是对顾洹的受宠已经心里有数了，是以很快便直接切入了正题。
恭亲王与戚衡早便达成了交易，他自然不可能不说话，便看了眼上奏的官员，道：“王爷许久未回京城，这些日子又过于繁忙，是以朕并未好好的与皇叔聊聊，便想着再留些时日。”
这话明眼人都是能听出其中的敷衍的，顾洹只觉得自己心中的歉意更甚，若不是因为她的自作主张，戚衡不必如此委屈自己的。
戚衡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给了一个安抚的眼神，莫名的让顾洹的心稍稍安定了些。
“陛下，以微臣的身份确实不适合在京中久留。”眼看着这事就要尘埃落定了，恭亲王却突然开了口，一来就退了一步，竟是将戚衡架的进退两难。
顾洹索性站出来开口道：“陛下也是有心，王爷您不必推辞，日日在封地待着看熟悉的风光未免无趣，不若留在京中看看。”再说了，这次科举的结果也都还没有出来。这话顾洹当然是没有说出口的，若是真的说了出去她恐怕又将恭亲王得罪了。
越丰叹了一口气，像是妥协了，道：“既然陛下都这么讲了，微臣再不从命也说不过去，便先行谢过陛下了。”
戚衡碍于表面上的和谐，仍是要带着笑说声：“王爷不必多礼。”
这次早朝戚衡还有件有些烦心的事情，便也直接说了出来：“诸位爱卿可听说过容县？”
众人听见这个地名，脸上都露出了一种很奇怪的表情。
顾洹是知道这里的，容县说起来是个县，不如说是被大山隔开的各个村子。虽然距离京城并不算远，但也称不上相近。里面的百姓大多也都是些招安了的山匪，身上还自带着一种匪气，打架斗殴之事常有，朝廷也派过很多大臣过去管，却都没有什么成效，甚至可以说他们随时都可能揭竿而起，又成了威霸一方的山匪。
“之前派过去的钦差大臣也才过去没有多久，陛下怎么会突然提起这里？”有人试探性的问道。
戚衡面色有些严肃，道：“刚刚得到消息，那位大人在容县失踪了，现在容县群龙无首，十分混乱。”
诸位大臣皆是一惊，像是猜到了接下来肯定是要派新的大臣过去了，是以都静若寒声，不敢说话，生怕自己成了那个倒霉鬼。
戚衡的目光在整个朝堂中流转了一阵子，却只对上了顾洹乌黑发亮的眼眸，许是发现她有想要去试一试的意图，小幅度的摆了摆头，目光中也全是劝阻，示意她现在先不要动，本来昨夜便是要跟她说的，后来见她一脸疲惫就没有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