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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王爷,你怎么来了?”德王皱眉,虽然知道自己生辰淮王来府中庆寿,只是不想自己府中的事也能惊动得了他过来。
南宫凌在朝中向来以心狠手辣出名,对旁的事都是漠不关心,更何况是他的这点家事了。
恐怕如今整个朝中除了皇上,没有人能让他南宫凌放在眼里吧。
连苏晁这样手握兵权权倾朝野的丞相,整个朝中也没几个他能看得上眼的,哪怕是王公贵族也一样,但南宫凌除外。
“听闻王府大变,特地来看一眼,不知叔公可无恙?”南宫凌先是询问了德王的情况,毕竟德王作为当今皇帝的叔叔,而南宫凌却是当今皇上的儿子,虽然王位一样,但怎么说德王也是他的长辈,所以他也理应先同德王问安。
“哦,我没事。”德王神色恢复如常,但心里却在盘算着南宫凌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
直觉告诉他这绝对不是一个巧合。
虽然到王府里来贺寿,但基本上在王都的王宫贵胄都来了,而南宫凌前来也只是出于礼貌而已,他和南宫凌可并没有什么接触。
而且他也听过外面那些关于南宫凌的传闻,知道这个小辈可不能小瞧。
何况能得到苏晁看重的人,哪里能是什么简单的人物。所以想到这里,德王对南宫凌自然就更加警惕起来:“没想到这件事连你都惊动的。”
“叔公哪里的话,作为后辈的自然要关注叔公的安危,否则父皇知道了也会怪罪我不通情理了。”
南宫凌虽然回答的合情合理,但是不知为什么,听到他的话德王总有一种不自然的感觉,下意识想要去防备。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德王实在是不想让南宫凌插手。
但却听南宫凌说:“叔公这么说就是见外了,既然有大胆刺客胆敢刺杀叔公,那又岂会不会什么大不了的事。今日我之所以前来,就是为了把这个刺客给叔公带来的。”
他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惊。
然而还不等其它人开口,南宫凌就吩咐下人:“来人啊,把人给我带上来。”
他话音一落,立刻有几个下人抬着一个浑身湿透的黑衣人进来。
“叔公看看,这可是当时刺杀你的那个人?”
他话音一落,下人立刻把黑衣人的面巾扯下来。德王哪里真的看过这个黑衣人的面目,但是见此立刻点头:“不错,就是这个人。”
南宫铭宣万万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也急了:“怎么可能,刺客已经找到了。”
说完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亲自过去将倒在地上的黑衣背上的衣服撩开,果然见他背上有一个恐怖的伤口。
南宫铭宣道:“你看,当时那个贼人被爹刺伤了,背上还留下这个一个伤口。”
“伤口吗?”南宫凌走了过来,俯身检查了一下那具尸体的伤口,然后问德王,“敢问叔公,那个贼人当时是被何种武器刺伤?”
“是袖箭。”
“那就不对了。”南宫凌用两根手指头将地上尸体背后的伤口分开,“大家请看,袖箭头尖,那么伤口一定是外宽内窄的,而这个伤口明显内外一致,显然是被刀之类的利器所伤。而且袖箭窄小,这个伤口宽大,显然是对不上的。叔公若还有一样的袖箭,那么大可拿来做一做比较,看看我说的到底对不对。”
德王闻言,立刻让手下人拿来袖箭,简单一对比,发现果然如南宫凌所说。
“的确不一样。”德王下了断言。
德王话音一落,南宫诚一下子挣脱了拉着自己下人,过来抱着德王的大腿:“爹,儿子就说了儿子是冤枉的,现在也可以证明儿子无罪了吧。”
德王自然不理他。
南宫凌也道:“如此便可以说明,这个人并非是今夜刺杀叔公的人,至于他为什么会被抓到,那就只有问叔公的儿子了。”
德王面色一沉,其实今日之事他也不是没想过会是南宫铭宣在搞鬼,只是奈何他证据确凿,自己即便有怀疑也实在没法多说什么。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和南宫诚不一样,向来心思城府极深,若真的要斗起来,诚儿也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但就因为这样,德王才讨厌这个儿子。
养虎为患,说的何尝又不是自己的亲子呢。
何况他能为了自己的利益设计陷害兄长,保不准日后会不会再为自己的利益对付亲生父亲。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德王厉声质问,从语气便可以听出当真是毫不留情。
南宫铭宣一下子跪在地上,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却没有手足无措,而是回答:“回爹的话,儿子的确也是在大哥的房中发现这个人的,为何淮王爷也会带来一个刺客,这一点儿子也不明白。”他望了一眼南宫凌带来的人,道:“何况淮王爷带来的就真的是刺杀爹爹的那个人吗?”
“这么说你是怀疑我了?”南宫凌目光冰冷,果然如他所料,南宫铭宣的确不好对付。
南宫铭宣并不畏惧他的目光,反而理直气壮的说:“那么请王爷拿出证据来证明正是此人,这样也能让大家安心,我也甘愿受罚。”
“哐当”一声,一个东西扔在南宫铭宣面前。
南宫铭宣吃了一惊,但很快看清扔到地上的是一把带血的袖箭,上面的血也已经凝固成黑色,看样子沾染上去也已经有些时候了。
南宫凌看也不看南宫铭宣一眼,直接对德王说:“这是从这个刺客身上找到的,请叔公仔细看看这是不是叔公的东西。”
“拿过来。”
立刻有下人过去将袖箭捡起来递到德王面前,德王只看了一眼就做了断定:“不错,这正是我当时射向刺客的。”
德王怒目望向南宫铭宣:“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南宫铭宣虽然心惊,但却也沉住了气,只能一口咬定不知情:“爹,儿子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若爹不行就把儿子关起来吧,儿子愿意接受调查,相信公道自在人心,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
南宫铭宣以退为进,德王一“哼”,如今什么证据都没有,他也不便真的把这个儿子关起来。不过既然诚儿已经没事了,那么这件事就先记下,以后有机会再查。
他没好气的对南宫铭宣说:“这件事先就这么算了,要是让我知道你以后还敢这么兴风作浪,胡乱冤枉他人,到时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是,儿子知错了,儿子告退。”南宫铭宣听到这话心下一凉,虽然没有被关起来,但是爹爹这么说想来已是怀疑这件事是他所为了。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也不便久留,只能让自己的抬着那具尸体离开。
临走时看了南宫凌一眼,但是南宫凌却并不看他。
这件事原本顺利进行着,但是何曾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南宫铭宣和南宫凌也只有几面之缘,从前从不曾把他放在眼里,今日仔细一看倒觉得有些眼熟。
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他仔细一想,不正就是那日,自己带着嫣然和芮然一起去泛舟,然后遇到的另一只船上的两个人吗?
原本当日他下令封锁了湖面,不准其它船只通行,所以这两个人的突然出现他也觉得奇怪,事后还专门问了看守湖面的下人,只说这两个人有王府的腰牌,但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也不清楚。
南宫铭宣一直记得这件事,心中存了个疑,如今看到南宫铭宣可算是明白了。
只是今日他为什么会突然出面呢?南宫凌的名声他也不是没听过,若是南宫诚有南宫凌相助,那么他即便娶了苏芮然,得到了苏晁的相助也没有百分之百的胜算。
苏晁和南宫凌,朝中唯一可以相抗的两股势力。
二人同样有军功,出入战场,也同样握着兵权。
虽然南宫凌手中的兵权数量远不如苏晁,但是南宫凌手中有一只让人闻风丧胆的军队,名刺,只有三千人,但各个都是可以以一敌百的绝顶高手。与其说是军队,不如说更像是一个杀手组织。
据说现在很多事情当今皇上不方便出面的,全部都交给了南宫凌和他手下的“刺”,也正因为如此,南宫凌才深受当今皇上的重视。
而南宫凌和苏晁相当于朝中相互制约的两股势力,苏晁本就是丞相之尊,若再没有人能跟他抗衡,那么手握兵权的丞相完全可以改朝篡位了。
所以他们二人,无论哪一个都是让人头疼的对手。
不过无论是谁,只要挡了自己的路那都要死。
“既然事情已经真相大白,那么我也就先告退了。”南宫凌说完转身就走,但是他已料到德王一定会叫住他,果然刚一转身就听德王说,“且慢。”
南宫凌转身:“叔公还有什么吩咐?”
“吩咐不敢当,只是有几句话要同你说,不知你肯不肯赏脸。”
“叔公客气了。”
而就在这时,坐在一旁的苏晁也站了起来:“既然如此,那么臣就先告退了。”
难道他不是也有话要对自己说吗?南宫凌看着苏晁行了个礼离开,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多看自己一眼。
“你们也都退下吧,我与淮王单独有话要说。”
德王一声吩咐,屋中的下人们立刻全都退了出去,连带着南宫诚在内。
只是南宫诚离开时还有些木讷,看来还没有完全从惊慌中缓过神来。恐怕他现在还没有想明白,到底是谁布局暗害了自己。
对此德王也只能叹了口气,等到人都离开关上了房门,才用十分无奈的口气对南宫凌说:“你也看到了,我这个儿子啊,当真是一点也不争气。”
“但是叔公始终是有意他为世子的。”
“有意又如何,到底他也不是那块材料,只盼着今后能有人帮他才是。”德王说着叹气,语气一下子变得柔和起来,“我这番肺腑之言也很少跟人说起,今日给你说了,也算是多谢你相助了。无论你是何打算,我都记你这个人情。”
“叔公说哪里的话,我只是有一事不明,叔公向来与人无争,又究竟是谁会派人来刺杀叔公?”
德王沉默了一下,最终摇了摇头:“正如你所说,此事我也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