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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见时候不早了,便跟将军告辞,“义父,时候不早了……”
“将军,时候不早了……”
她略微诧异地抬头,竟没想到他跟她同时告辞,没有对视的默契,是单纯的巧合还是心有灵犀,两人都不知道。
“嗯,也好,皇上先行回宫,老臣送皇上!”镇国将军把剑放在桌子上,躬身请道。
“侍卫在府外候着,不必送了!”云澈道。
将军依旧送云澈到府门口,直到侍卫上前行礼,方告退回府。
“朕的马车就在前面,送你一程吧!”云澈对青衣道。
青衣犹豫了一下,抬头见一名带着蓑帽的车夫驾着马车过来,她想拒绝,却看到巷口有几个人鬼鬼祟祟地探头。她随即想起之前皇宫的刺杀,她知道京城如今有乱党,只怕这一次不知道从哪里得知皇上出宫,再度伺机刺杀。
她一转眸,按了一下袖间的匕首,巧笑倩兮地道:“臣女正要入宫向太后请安,谢谢皇上!”说罢,便提步上了马车。
太监躬身请皇帝上马车,云澈一跃而上,身姿利落干脆。
马车拐了一个弯,便向巷口驶出去。
青衣掀开车帘,装作无意地瞧瞧外间的风景,马车经过巷口的时候,那几个可疑人物悄然转身,装作途经的路人。
青衣轻轻放下帘子,戒备心顿起。
云澈也发现了不对劲,他压低声音道:“一会无论出了什么事,你只管在马车里就行!”
青衣乖顺地嗯了一声,抬头瞧了他一眼,道:“知道了,皇上小心!”
云澈发现了青衣的紧张,心内微颤,轻声道:“放心,这几名侍卫都是宫中顶尖的高手,一般人近不了身!”
青衣略定了一下心,忽然想起驾车的车夫,那低低压下的蓑帽,几乎瞧不清面容。虽然雨雪天气,车夫在车外穿戴蓑衣并无不妥,但是,见到皇帝出来,竟也不下马车行礼,只微微地在车上作揖,这作揖的手势,竟有几分像江湖人的姿态。
她瞬间掀开帘子,匕首直直指向车夫的后背,车夫似乎后面长了眼睛一般,轻身跃起,轻功之高,让云澈与青衣为之一震。
车夫的鞭子从空中落下,狠狠地甩在马背上,马儿吃痛,仰头长嘶一声,撒蹄便飞奔起来。
待侍卫反应过来,早已经被团团黑衣人围住,分身乏术,只能眼睁睁看着马车狂奔直冲向闹市。
马车颠簸得十分厉害,云澈扶住青衣,一剑割开帘子,他欲飞出去骑在马背上,但是马儿发狂,奔跑的路线忽东忽西,他没有把握能够完全驾驭这匹疯马。
他一咬牙,道:“跳车!”
这样迅疾的速度,跳车意味着一定会受伤。但是没有其他选择,不跳车的话只怕会更加的危险。
云澈牵起青衣的手,“跳车之后你不要动,朕会抱着你,你不会受伤!”
青衣哪里肯?她虽不会受伤,但是却连累了他下跳的时候忽然加剧,在地上不知道要滚多少个圈才能稳住身子,若只是伤了身子还好,只怕伤及头部,那就十分危险了。
青衣拉着他的手臂,急道:“不可,你伤愈不久,我抱着你,我先下地!”
云澈又哪里肯呢?正僵持不下之际,便见几道黑色的身影持剑从天而降,只看见剑光一闪,剑气便逼人来了。
青衣下意识地护在云澈身前,云澈一拉,把拉回马车中。马车飞驰着,黑衣人要下手也不是这么容易,因为在空中无法长久稳住身体,必须落地,只是,这样也迫使他们继续停留在马车上。
空中撒下一把银针,刺穿空气嗖嗖地飞向马儿的腿部,马儿受痛,哪里还受得住速度?一声长嘶,又是一阵急乱的飞驰。
车帘已经被割破,寒风凌厉地刮在脸上,青衣只觉得脸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开始还有一些刺痛,如今是麻木得没有一点感觉。
速度让心跳加速,云澈几乎是把青衣搂在怀里,持剑厉色盯着黑衣人。
看样子,侍卫是短时间内追不上了,要自保,就一定要脱身。
马车冲入闹市,闹事百姓四散逃去,有来不及躲避的妇孺被卷入马车底下,一时间,凄厉声,尖叫声,咒骂声,惊恐声四起,闹市变成了染血的废墟。
青衣瞧得难过,抬头见云澈面容铁青,眸子有震怒的光,此番刺杀,只怕又要连累许多条无辜的生命了。
这个如同神诋一般的男子,掌管天下人的生杀大权,如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条条无辜的性命被踩在马蹄上,无计可施。
风声呼呼中,只听到他的声音与风声一同灌入耳中,“站好身子,朕去御马!”说完,身子在逆风中向前一跃,青衣仓皇伸手,抓不住他的衣衫,张开的五指中,只有雪花随风掠过。
他扑在马背上,想用力揪住缰绳,但是缰绳在车夫跳车的时候已然隔断,他一把拉住,身子却猛地往后一倾,几乎被马儿甩在地上,瞧得青衣一声尖叫凝在嗓尖上,心魂俱散。
黑衣人从天而至,长剑在空中发出夺目的寒光,青衣尖叫一声,顾不得许多,双脚一轻,身子往上跃起,借助着疾驰的速度飞扑而上,她没有长剑在手,手中握住一把短匕首,哪里抵挡得住长剑的攻击?只听到哐当一声,她的匕首被挑翻落地,不过,也算是暂时为云澈解困,云澈立刻稳住身子,扑在马背上,双脚夹住马腹,企图强行停住,但是马儿哪里还受控制?一味发疯地往前飞奔,直冲出城外去。
而青衣因为是从疾驰的马车上飞出来的,所以身子也收不住,匕首被挑翻后,她企图落在地上,但是身子却直直往前冲去,黑衣人几乎不需要出招,只用长剑候着,等她自己撞过来。
而此时,云澈刚稳住马儿,不可能分身去救她,而且他压根无法从马背上跃起,因为没有落脚点,他因之前伤及气门,无法提内力,方才强行提气,已经伤及肺腑,马背上颠簸了一阵,已觉得胸口有几分隐隐作痛。
他惊呼一声:“青衣,莫要平衡身子,出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