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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这是你的新欢?
……
打理好今夜的任务后,苏槿若到七王府,与沈寒城共用膳食。
这才刚刚坐下用膳没多久,七王府的管家便匆匆而来。
他来到千易的身侧,在他耳畔低语了几句,千易点了点头,管家行礼退下。
千易上前一步,对沈寒城道:“主子,齐神医来了。”
低着头用膳的苏槿若眸色微闪,她注意到千易语气中的恭敬,不禁沉思,齐神医是何方神圣……
沈寒城微微挑了挑眉头,“他在哪?”
沈寒城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一道低沉的男音便幽幽入耳。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师弟,好久不见。”
师弟……
闻言,苏槿若侧目望去,只见一男子身着深紫色长袍,他的唇角微微翘起,正慢悠悠的走进大厅。
沈寒城看了他一眼后,低下头,继续用膳。
这个齐神医似是沈寒城的旧识,他大大方方的坐在沈寒城的身旁,丝毫不拘于礼节,亦不害怕沈寒城会因为他的靠近,而出手将他丢出去。
苏槿若坐在他的对立面,见他与沈寒城的关系匪槿若,便低头喝汤,想早点离开七王府。
知道的太多,总是不好的……
那个齐神医望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沈寒城,随即又看向苏槿若,笑了。
“师弟,这是你的……新‐欢……?为何是个男的,莫非你我三年不见,你的口味变得更重了?”
听此,苏槿若饮着汤水的动作没有丝毫影响,淡定如初。
沈寒城不作答,她亦不会去回答。
虽然双方都没有言明,但两人都心知肚明,他们需要彼此的配合。
有婢女为齐神医添碗加筷,沈寒城淡淡的扫了一眼那副碗筷后,抬起眼眸看向齐神医,道:
“有事就说。”
“许久不见师弟,这性子倒是一如既往的傲啊。”齐神医的语气颇为感慨,他对沈寒城说着,眼睛却一直盯着苏槿若看。
沈寒城举起琉璃盏,递到他的眼前,不知是否是有意,那琉璃盏,不偏不倚,刚好挡住了齐神医打量苏槿若的目光。
“你可以边喝边说。”
齐神医默然的接过,却没有开口说话,一双眼瞳依旧幽幽的盯着苏槿若看,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沈寒城亦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却见苏槿若与往昔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他的眸色微微闪动,却没有任何的言语。
两人的视线均落在自己的身上,苏槿若放下手中的浅花瓷碗,起身,对沈寒城道:“王爷,下官有事在身,先告辞了。”
她转身,正要踏步离去,却猛然听见沈寒城对她道:
“谁准苏城主离开了?”
一句话,成功的让苏槿若止了步紧。
微愣过后,苏槿若回首望向那个唤住她的人雠。
黑红衣袍交错的少年微微抬着精致的下巴,瞥了一眼苏槿若用膳的浅花瓷碗后,慢条斯理的开口:
“坐下,把饭菜用了。”
把饭菜用了……
虽然她刚刚先行喝了汤水,没有吃点饭菜果腹,但,他的师兄在场,两人看起来关系也不错,难道他不需要她的退场,以方便他与他的师兄交谈么?
苏槿若嘴唇翕动,却见一旁伺候的婢女,已经为她添好了白米饭,她敛眸,对沈寒城微微颔首,又重回自己的座位,坐下。
齐神医打量了苏槿若许久之后,忽然拿起沈寒城递给他喝的美酒,递送到苏槿若的眼前。
“兄台,喝酒么?”
苏槿若淡淡的应:“不喝,谢谢。”
见她拒绝,齐神医倒也不介怀,他笑笑,道:“兄台身为男子,男子中,脸型长成兄台这般秀气的,倒是少见。”
苏槿若拿着筷子的手指微微一滞,沈寒城那道夹着不明情绪的视线,紧随而来的飘然落在身上。
苏槿若暗自垂眸深思,到底是这个朝代的人卧虎藏龙,随随便便都可以质疑她十八年来的男儿身打扮,还是……
自己哪些方面没有注意好,让旁人有所察觉了。
论穿衣打扮,苏槿若几乎不碰紧身的衣物,亦从不粉黛点脂。
自来到这个朝代起,就那场射箭比试,不得已穿过紧身的衣装后,她也便再也没有穿过类似的衣装。
穿衣,她一向以黑色为主,显得沉稳大方亦比较低调,不会像普通女子那般,有五颜六色的衣物。
并且,她穿的衣装,是那种宽大的,令人看起来不那么瘦小的黑袍。
加之,她自幼就以男儿身打扮,性子较为冷清,没有女儿家的娇气。
举手投足亦是接受过训练的优雅,旁人根本无法一眼看出,她实则为女儿之身……
抬起眼睛,苏槿若神情淡漠,她对齐神医道:“没想到阁下是个看相的,但是抱歉,眼下我并不相信这种东西。”
――所以,无论我的脸型如何,都与阁下无关。
大家都是聪明人,苏槿若知,即便她后面那句话没有说出口,那个齐神医亦是猜得到的。
闻言,齐神医略微一怔,却忽然笑出声来,他收回自己递出去的酒水,对一旁沉默看戏的沈寒城道:
“师弟,你这个新欢倒是生了一口利牙,我一个闻名天下的神医,在你新欢的眼里,却成了看相的了?”
苏槿若望向沈寒城,只见沈寒城正直直的注视着她,唇角邪佞的勾起,似乎对她的反唇相讥很是满意。
她微不可见的紧了紧眉头,随即敛起眸中神色,低头用膳。
沈寒城却是幽幽的开口接话。
“不过是初见,师兄便说苏城主长的像个女的,辱人尊严,苏城主说你是看相的,已是口下留情。至少,他没有直接说你……是个神棍。”
瞧了一眼苏槿若,再瞟了一眼望着苏槿若的沈寒城。
“有意思……”齐神医暗自低语,他墨染的眼眸中,迅速闪过一抹戏谑的笑意。
他看着沈寒城笑道:“啧啧啧,师兄都还没有怎么说话,师弟就帮起来了。果然……有了新欢就是不一般呐,不知道师弟的旧爱,知道师弟你如此爱护你的新欢后,会作何想法?”
沈寒城的双眼斜睨齐神医一眼,凉凉的开口道:“本王不会因你是本王的师兄,便忍着你胡言乱语,眼前的这位,是本王的钦慕者。至于你口中的旧爱,本王并不感兴趣,你若是喜欢,大可你自己追求。”
齐神医剑眉轻挑,他一双狭长的眼眸定定的望着
苏槿若,眸中浮起兴味之色。
“原来兄台,是师弟的钦慕者……”
听着沈寒城为齐神医介绍她的言辞,苏槿若沉静的眼眸微微变了一下,却稍纵即逝。
见苏槿若沉默,齐神医忽然摇了摇头,他俊美的面容上,尽是一个师兄对师弟的关切之意。
“看上师弟的女子,会很可怜,看上师弟的男子,会很可悲,能被师弟看上的,无论是男是女,都会活的很凄凉。师弟这辈子就这么交待了,这么明显的事情,兄台你说,为何,你还会对他产生钦慕之意?”
沈寒城的唇角邪肆的弯起,他慵懒的靠在雕刻着梅花座椅上,等待着苏槿若回答这个问题。
“钦慕并非爱慕,请阁下先弄明白这两个词的区别,在下再做回答。”苏槿若避而不答,她放下手中的碗筷,动作不徐不急,从容不迫。
她起身拱手,对沈寒城道:“下官用膳完毕,若是王爷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下官就先告辞了。”
见沈寒城并没有说些什么,苏槿若抬起眼睛,目光落在一旁的齐神医身上。
她的唇边缓缓勾起一抹笑容,对他微微颔首之后,转身,离去。
凝着苏槿若离去的身影,齐神医深邃的眼眸微微转动,他移开视线,对沈寒城笑道:
“此人,真的对你有钦慕之意?为何师兄我一点也没有看出来,也没有探出来?”
本以为,苏槿若能够与他那个傲的不可一世的师弟同席,两人的关系……
最起码,那个苏槿若能够得到他师弟的信任,哪怕只有一点。
加之苏槿若那张过于清秀的脸庞,令身为医者的他起了逗弄之心,可谁料……
没有把对方戏弄,自己却被对方狠狠的噎了一口。
戏谑起,师弟这个新欢,很是够味。
他便再探探,两人到底是何关系,师弟那小子,必然是看出他的心思是什么。
故而,他才告诉自己,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只是……
这关系……
沈寒城凉凉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搭话,而齐神医略微挑眉,随即哈哈笑道:“原来你知道,钦慕一词,他不过只是说说而已,你居然还任由他发挥,这怎么都不像是你的性子?”
沈寒城倪了齐神医一眼,“师兄,莫要多管闲事。”
齐神医摇了摇头,他眉头紧锁,含笑的眸光突然收敛起来。
“我自己尚在红尘然又无法看破红尘,哪里有空多管你的闲事,不过只是随口问问,满足一下好奇罢了。”
许是汤水雾气迷蒙,迷乱了沈寒城的眼睛,他甚至看到了一向腹黑的齐神医的眼中,闪烁着深深的的迷茫和痛楚。
沈寒城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忘了她……”
“怎么能够忘记……”
陷入情爱的人,怎么能够说忘,就能够忘。
齐神医举杯饮尽,辛辣的滋味漫过味觉灼烧了喉腔,落下的是心痛过后,残留的苦涩。
“她与你又不是至亲挚友,有什么值得你念念不忘?”
“你不懂……”齐神医的脸上卷起一个淡淡的笑容。
“你不曾经历过情爱,不曾对人动过心,因而你无法感同身受。也便不会理解,深爱之人于自己而言,已经不仅仅是进入心口的念,它还是……深入骨髓的痴。”
“情爱……”沈寒城脸上带着狂意的笑,似是嘲讽又似是别的,“本王会需要这种无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