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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聘礼
将军府是皇上赐下的宅子，占地极广。
可地方再大也耐不住人有心地探听啊。在慈恩阁发生的事，不过转眼就传到了牡丹阁。听了小丫头描述的过程，秦牡丹脸色变了变才恢复常态。
夏凉把一个汤婆子递到秦牡丹的手里：“小姐，你有没有觉得，老夫人似乎格外讨厌大小姐啊。大小姐回来还不到一个月，这都是慈恩阁那边第几次找事儿了。”
秦牡丹笑了笑，只是道：“把我的狐裘找出来，我要去母亲那里。”
冬暖拿了狐裘给她披上，主仆三人便向着静怡轩走去。林淑房里只得一个张嬷嬷在伺候，而她的桌案上放着请帖和礼单。
“今儿怎么这时候过来了？”林淑看到女儿便合上了礼单。
“想娘了呗，您这是干嘛呢？”
“要过年了，得备好年礼啊，这么多户人家，又得巡着往年的例，又得看着人家现在的情况酌情增减，真真是繁琐得很。”林淑按了按额头。
秦牡丹走过去，纤手轻握成拳，在她的后背敲了起来：“慢慢来嘛，忙不过来就让嬷嬷帮忙一起弄呗。”
“倒是一个好法子，不过我更希望你来帮我。这以后五皇子肯定是要开府的，你做为女主人，主持中馈义不容辞，这些事都得熟悉才成。”
秦牡丹撇了撇嘴：“才不要，这些事情做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吃力不讨好的。你看爹爹何曾念过你的辛劳，以前偏心秦莹莹和秦莲莲也就算了，现在呢，整颗心都在她那失而复得的大女儿身上了，哪还想过咱们。”
林淑的笑容苦了起来。
唉，若不是娘家需要帮补，她也不想揽这活啊。
不过这点就不用告诉女儿了。
秦牡丹顿了顿继续抱怨：“娘，同样是女儿，爹爹怎么就能那么偏心啊。以前祖母为了秦莹莹欺负我和若兰的时候，他可从没为我们姐妹说过一句话，只会让我们忍忍忍，现在怎么不叫秦芍药也忍着啊。”
林淑拍拍她的手：“你也知道，你姐姐前面十八年受了许多苦，你爹爹想要补偿也是可以理解的。”
“前面十八年的苦都受了，现在怎么就一点苦都受不得了？”秦牡丹还是愤愤不平。
转而她又放低了声音：“娘，你说祖母这么闹是不是为了那些嫁妆啊？她之前可是一直跟爹爹抱怨说大堂姐的嫁妆太薄呢！”
林淑道：“那么大一笔钱，你祖母又怎么可能让秦芍药全部带走？她定会想方设法阻止的，不过现在你姐姐有你爹撑腰，这究竟谁更胜一筹就难说了。”
秦牡丹想了想，露出了一个明艳的笑容：“那便让她们斗去吧，最好斗得两败俱伤，咱们就在旁边捡便宜便好。”
林淑却摇摇头：“你想得太简单了，她们谁赢我们都不会是那得利的渔翁，关键时刻还得加点火才行？”
“娘，你有主意了？”
“这些事你别管了，还是好好想想过些年的宫宴吧。最好能一鸣惊人。不然这五皇子迟迟不来下聘，别到时候连你是谁都想不起来了。”
一提到五皇子，秦牡丹就郁闷了，想起他对秦芍药的殷勤，不由磨起了牙。
不管他人怎样算计，李叶秋的日子却是过得轻松起来。前世她被逼着学礼仪，在那几个嬷嬷的高压政策之下，她已学得很是完美，现在重新学过，自是毫不费力。
不过她也不敢表现得太过扎眼。福嬷嬷教第一遍时，她只做个差不多，但等福嬷嬷认真地与她讲过注意要领之后，她才做到刚好。
这让福嬷嬷惊叹不已，直道她是个天才。
李叶秋淡笑不语，心中却是酸涩，哪有什么天才呢？她能把这些礼仪做得信手拈来，是因为前世受了多少折磨啊。只可惜，前世的她，苦学良久，最后却连父亲都没能见到。
相对于李叶秋的信手拈来，程嬷嬷可就痛苦多了。她已经四十多了，走路迈大步，吃饭叭唧嘴，说话大嗓门，这些早已成为习惯，一时之间哪能改得过来。
偏偏李叶秋学得又太快，福嬷嬷没事可做就把精力放在了芍药居的下人身上。而她因为年龄大，学得差更成了福嬷嬷的重点观注对象。
福嬷嬷好像很看不惯她似的，经常是其他人都可以休息了，而她还要一遍一遍地重复。她好多次都想摞挑子不干。可是想想这个乡下来的大小姐很快就要死了，而她则可以拿着大笔银子远走高飞，然后过上有丫头伺候的美好生活。
她咬咬牙就又忍了下来。
幸福的日子已经离她不远了，她一定要坚持。
不过有一件事让她很是郁闷，福嬷嬷和大小姐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是越来越好，亦师亦友处得那是份外和谐。再这样下去，她下毒之后还怎么推到福嬷嬷身上去啊？
由于没找好替死鬼，程嬷嬷过了好些天也没能下手，只得日日在芍药居被折磨。更惨的是，她每天晚上还要到慈恩阁去听训。老夫人可不是客气的人，经常让她一跪半天，把她骂得狗血淋头更是家常便饭。
要不是老夫人许诺的条件太诱人，她早就去将军大人那里告发她了。
还就不信了，若是将军知道老夫人要谋害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儿，还会像以前一样孝顺？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吧。没有了将军的孝顺，看这老不死的还怎么在府里嚣张得起来。
十二月十六，宜纳吉娶嫁。
王府在接到圣旨后就忙活开了，终于到了下聘的日子，王府中的人一大早就忙活开了。准备好的聘礼一抬抬摆好，绑上红绸，共计64抬，把个聚气堂摆得是满满当当。
柳如依指挥着下人准备好扁担，一会儿要把这些送到秦家去。
作为王妃的柳如依却是最忙的。
赵凌走了进来，看着六十四抬聘礼觉得和大儿子成亲时的规格差不多，便点头道：“不错，王妃费心了。”
柳如依笑得如沐春风：“儿子成亲，我费心难道不是应该的嘛，对了王爷，您看看这还有什么需要添加的，我好赶紧让人准备。”
赵凌很满意柳如依这态度，虽然蔚蔚不是她亲生的，但她的确尽到了一个母亲的责任，当下便道：“你办事我放心。”
柳如依抿嘴而笑，笑容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