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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的姓秦小姐是吏部秦侍郎家的千金,叫做秦荷。她素日和沈静蓉交好。
沈静蓉沉稳,她却是好搬弄是非。眼下给沈静蓉出馊主意没有想到竟然被沈静月抓了个现行。
沈静月的两巴掌打得秦荷嗷嗷尖叫。沈静蓉见势不妙,扑了过去死死抱住沈静月的长裙下摆。
她哭道:“大姐姐,是我错了,你别打秦姐姐。”
她喊得很大声,在附近的香客和下了佛阁的贵女们都闻声而来。
他们看见沈静月面罩寒霜站着,地上跪着不住抹泪哭泣的沈静蓉,而一旁则是捂着脸满脸羞恼的秦荷。
谢清瑶赶紧上前:“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闹了起来?”
沈静蓉哭哭啼啼正要说话。
沈静月冷冷看着她,断喝:“你敢乱嚼舌根,下一个就是你。”
沈静蓉抬头看见她那明眸底的森冷杀气,不知不觉打了个寒颤,顿时不敢再吭声。
沈静月见镇住了沈静蓉,回头对满脸不甘的秦荷冷笑:“你父亲不过是吏部侍郎罢了。就算你父亲在我母亲面前都要恭恭敬敬。你一介吏部侍郎的女儿有什么资格去编排我母亲?”
“我母亲可是郡主!是端仪长公主唯一嫡女。你今日所说的话,我当你年幼不懂事,赏你两个巴掌就算过了。日后我若是听到此类谣言污我母亲名声,呵呵……”
她言语中威胁意味明显。秦荷听得魂飞魄散。她想起了程真真父亲的下场顿时噤若寒蝉。
沈静蓉想要替她辩解,却看见沈静月眼底的杀气。她连忙低头。
沈静月回头看了一圈看热闹的贵女们,冷冷道:“人是我沈静月一人打的。辱及母亲更甚辱我。今日谁要是替这姓秦的抱不平就是与我为敌。”
她说完对欣兰等道:“走了,败兴!”
她说完拂袖离去。
江映月等贵女们呆呆看着她离去的方向,良久才回过神来。
谢清瑶打了个圆场,勉强笑道:“这沈大小姐当真是脾气大得很。”
江映月悠悠道:“谢姐姐可错了。你没听见吗?她说了,秦小姐侮辱了她母亲。辱人父母如同杀她。她打两巴掌算是轻了。”
众贵女看向满脸都是巴掌印的秦荷,同情有之、鄙夷有之……总之没有人敢上前去安慰。方才沈静月说得很清楚,敢站在秦荷一边的就是与她为敌。
谁会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侍郎之女和天之骄女的沈静月为敌?那不是脑子坏了么?
一向沉默寡言的苏晓晓柔柔道:“这事我们别管了,管不来。我们金钗社是为了各位姐妹开开心心相聚,不是为了寻仇结怨。总之别嚼舌根了,就这样散了吧。”
千月寺赏花不欢而散,沈静月怒打秦小姐的事在金钗社中悄然传开,自此后没人敢轻易编排沈静月的谣言。
秦荷等众贵女们走了,这才气得哭了起来。沈静蓉连忙安慰:“秦姐姐你别哭了,都怪我,是我害得你被她打。”
她说着就要打自己:“我这就替大姐姐打还给秦姐姐……”
她说着在脸上狠狠给了自己两巴掌。秦荷本来一肚子火气,被她的举动吓得都忘了哭。
秦荷急忙道:“沈妹妹你不要这样,都是我乱说话惹来了祸端。”
沈静蓉抬起头来,脸上巴掌印宛然。她面上却十分平静。秦荷看见她这么狠打了自己两巴掌都没事人一样,不知为什么心里惊了惊。
沈静蓉柔柔道:“秦姐姐,我带你去禅房休息吧。今日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你也别多想了。”
秦荷想起沈静月那杀气腾腾的样子就觉得心虚。她开始后悔自己怎么就那么不经大脑编排了沈静月的母亲——娴仪郡主的坏话呢。
她懊恼道:“不知道她会不会告诉长公主。”
沈静蓉扶着秦荷,一边走一边安慰:“秦姐姐你放心,她既然敢在众人面前这么说这件事过了,就不会再追究。”
“那就好,那就好。我真怕我父亲知道了会打死我。你听说了吗?程芊芊的父亲就是被娴仪郡主一封书信给拿了官职……”
秦荷一边走一边惴惴不安的唠叨着。沈静蓉则静静听着。
过了好一会儿,秦荷疑惑:“这是哪儿啊?静蓉妹妹,这不像是去禅房的路啊……”
她看去,眼前荒凉偏僻,前面已经无路了。
身后传来幽冷的声音:“这当然不是去禅房的路,这是去地狱的路。”
秦荷回头对上了一双阴森森的妙目。
她笑道:“静蓉妹妹……”
她还没说完一股大力传来,她不住往后倒去。身后踏空,四月底冰凉的湖水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秦荷尖叫一声,可是还没等她挣扎,一只手狠狠压着她往水底去。
头顶光影和水影不住交错,交织出一张狰狞的、年轻诡异的脸。
“为什么……”秦荷挣扎问,可随之而来是大口大口冰凉的湖水涌入她的口鼻。
“不为什么,你死了对我有好处,如此而已。”
“秦姐姐,你放心去吧。我会为你报仇的……”
……
秦荷渐渐没有了力气,压着她头顶的手那么用力,死活按着她在水中。惊恐、愤怒、加上不识水性。不多时,秦荷向水中沉去,沉去……
岸上,沈静蓉静静看着水底那一具年轻的尸体沉向湖底,直到再也没有动静。
她擦了擦了脸上的水,素白的面上平静得仿若没有发生任何事。
直到远远有人影了,她忽地跳入水中,大喊:“来人!救命啊!秦姐姐跳湖了!”
“救命啊!秦姐姐跳湖了!”
……
沈静月心烦意乱地回了禅房。那两巴掌她打了是打了,但是却难消她心头之恨。
而且她发现她生气的还不仅仅因为秦荷编排的那些话,而是她忽然开始质疑母亲杨氏前世为何忽然一病不起,直到香消玉殒的真相。
若是秦荷说的是真的呢?年轻时母亲爱上了一位来历不明的男子,嫁给沈璧是因为迫不得已……沈静月打了个寒颤,把这个莫名其妙的念头赶紧驱除出脑海。
母亲杨氏在她的心目中一直都是温婉娴静,温柔贤惠的典范。她怎么可能会爱上除了父亲沈璧之外别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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