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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脏兮兮的，嘴里咕哝着什么。他到了跟前，大声问：“到底什么事？赶紧说，我还要去干活呢。”
众女见他邋遢，都赶紧退后几步。
掌柜的讲事情说了一遍。那老头看了一眼沈静月，眼中审视的光一闪而过。
“你会鉴宝？”他问。
沈静月道：“不会，只是家母首饰多，珍珠玛瑙宝石都有一些，小时候见惯了是以在这里卖弄了皮毛。”
老头子哼了一声：“有钱人家的小姐罢了。”
他说的很不客气。沈静月笑了笑，并不介意。
老头子先接过华湘儿挑的玛瑙石，看了几眼，皱眉：“这个玛瑙石色正，品相不错。有什么问题吗？不过……”
他摸了摸两把，似乎有些不确定又放了下来。
“没问题，那这个呢？”沈静月递过去方才挑的那个平凡无奇的玛瑙石。
她顺手就接过了华湘儿挑中的红玛瑙在手中把玩了几下，还在鼻间稍微闻了下。
忽地，她皱起秀眉立刻把红玛瑙放下。像是烫了手一样。
老头拿了白玛瑙先是看了看，然后他眼中忽的一亮又认真看起来。
这下所有人都觉得这个白玛瑙似乎不太寻常了。
掌柜也赶紧问：“康先生，这白玛瑙是怎么样？”
那被称为康先生的老头看了良久，忽然老眼眯起盯着沈静月：“你是怎么知道这玛瑙是水胆玛瑙？”
水胆玛瑙？！
玉髓液？！
所有人都惊了，掌柜更是惊了。
他连忙问：“康先生，这真是水胆玛瑙吗？”
康先生吹着胡子哼了一声：“难道有假吗？这玛瑙不透光，但是里面有水，是玛瑙珍品中的极品。万中无一。”
掌柜的赶紧将白玛瑙紧紧拽在手中，笑得合不拢嘴。玛瑙又称玉髓，玛瑙中带着水，被人称为“玉髓液”。这种极品玛瑙是多少豪富人家想要而不可得的。
还有人传说玉髓液喝了能治百病长生不老。当然这说法肯定有夸大。可是由此可见这水胆玛瑙的珍贵了。
沈静月微微一笑，看向脸色铁青的华湘儿：“华小姐，这水胆玛瑙成色虽然不如你的红玛瑙，但是应该是比你挑的贵重。”
华湘儿脸色难看。她拽紧红玛瑙，不悦道：“这不算数吧。这红玛瑙的品相是 一等一的，那水胆玛瑙又不在此列。”
她这话说得有点强词夺理了。
沈静月忽地笑道：“华小姐，不过你确定你觉得那红玛瑙好吗？那可是血玛瑙。”
此话一出，华湘儿惊了下。康老头立刻眼睁大：“你怎么知道？”
沈静月轻笑：“这玛瑙有一股血腥之气，闻着不舒服。”
她方才握了下华湘儿挑选的红玛瑙放在鼻间，结果一股血腥味直冲而来。
她能尝百味，却不知道通过空气气味也能让自己“尝”到。这种是很微妙的感觉，她不可能对外人说的，也说不清楚。
这块红玛瑙成色不错，深红如血，这色泽如果是天生的也罢了。但这血腥味应该是陪葬之物，沾染了旧主人的气血。
康老头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老夫方才只是觉得这玛瑙有点不太对头，正想拿回去看看，没想到你这丫头一下子就知道这是血玛瑙。”
此时华湘儿“哎呀”一声尖叫把手中的血玛瑙丢了出去。她吓得小脸煞白煞白的。
这种死人的东西她怎么敢要？！
掌柜赶紧把血玛瑙捡起来，心疼道：“还好没摔坏，有位客人还想收这种血玛瑙呢。”
华湘儿今日没让沈静月丢脸，反而自己两次都被打脸。她全然没买珠宝首饰的心情。
她冷着俏脸：“这是什么珍宝斋，死人的东西也敢拿出来卖。走了！再也不来了！”
她说着扭头就走，一干金钗社的大小姐们只能跟着离开。
沈静莲要走，忽然一只手拦在她跟前：“慢着！”
沈静莲看着眼前那张俊脸上笑眯眯的桃花眼，顿时结巴了：“什么……什……什么事？”
南宫羽掏出怀中的字据，笑眯眯道：“沈三小姐，您看看，你赌输了。”
“轰”，沈静莲脑中所有的血都褪尽，满脑子都是五千两。
南宫羽笑眯眯道：“五千两呢……”
沈静莲脸涨得通红：“南宫公子不是说……不是说……”
“是啊，可是现在你大姐姐没有输，是华小姐输了啊。有句话说的好，愿赌服输……”南宫羽还在噼里啪啦拉地说。
沈静莲却已经听不见了。她满脑子都是自己稀里糊涂签下的字还有那明晃晃的五千两赌注。
五千两，五千两……她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沈静月看了一眼吓昏过去的沈静莲，眼中有深深的同情和不屑。
南宫羽笑嘻嘻地看着沈家下人将沈静莲抬走，拿出字据赌约道：“拿回去给沈大爷看看，这虽然沈家和南宫家一起做了生意，这赌注我也可以不要那么多，打个对折，给个两千五算了。大家不要伤了和气，哈哈哈……”
下人喏喏答应，抬着死猪一样沉的沈静莲灰溜溜走了。
南宫羽讨好凑上前：“月妹妹，你瞧我帮你出了一口恶气，以后这肥妞看见你都得绕路走。”
沈静月又好气又好笑：“你也不怕她送回府被我爹打死。五千两，真不知道你怎么哄她按了手印的。”
就算是一千两沈静莲都得被打的半残，南宫羽开口就是五千两，打了个对折摆明也要刮下沈静莲两千五百两银子。
这沈静莲回去可是要被打残了都难消她爹沈璧的心头之恨。
南宫羽笑道：“不提这丫头了，听着烦。月妹妹喜欢什么，尽管挑，一会就有两千五百两进账。”
他说得胸有成竹，就差拍着胸口说“本公子有钱！随便花！”
沈静月似笑非笑白了他一眼，抿嘴却笑了。
前世她浑浑噩噩，男女情事上一窍不通。也没人热烈追过，南宫羽这样讨好当时真是别有一番温柔意味。
她看得出来南宫羽是真的喜欢自己，只是吊儿郎当的掩盖了他内心的真诚。
沈静月正要推辞。掌柜却郑重走来。他行了个礼，恭敬道：“沈大小姐大驾光临小店，还请楼上雅间稍坐片刻，我东家少爷想要亲自向沈大小姐赔礼。”
“赔礼？”沈静月疑惑，“赔什么礼？”
掌柜道：“这次是小店招呼不周，拿出来的首饰都有瑕疵，让沈大小姐贻笑大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