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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棠像是没看见林品的羞愤,指了指自己肩膀,一本正经道:“受伤了,手动不了。”
“你是有一只手吗!”指着伤口的那只不是爪子难道是蹄子?
顾西棠一手按着书册,表情十分无辜,“这只手要看书,品品,樱桃甜吗?”
林品被他气得耳朵通红,指着他就开始骂,“爱吃吃,不吃滚!你再他妈给我贫一个试试!姑奶奶纡尊降贵给你洗了,你还得寸进尺要我喂,怎么不怕噎死你呢!噎死你噎死你,噎死你全家!”
病房开启的门被慢慢地敲了一下。
林品一回头,倒吸了口凉气,“顾,顾……”
站在门口的男人身形高大,体格健硕,上身穿着深蓝色的大衣配西装,下身西装裤,脚踩黑皮鞋,头发是标准板寸,立体的五官线条硬朗,双眸锐利沉着,单看这张脸与顾西棠也是一个窑口烧出来的,只是他气场威严稳重,与顾西棠截然不同。
林品还震惊在“噎死你全家”这句话里出不来,顾西棠却微笑着开口:“二哥,你来了。”
顾西棠的二哥,顾家的二少顾以南淡淡地点了点头,走进来时看了林品一眼。
林品被这轻描淡写的一眼看得后背直发凉。
照说以她的阅历该是什么达官显贵都见过,别说来的只是顾以南,就算顾怀准亲自到了也不至于让她这么慌张,可问题是,刚刚叫嚣着骂顾西棠全家,转眼顾西棠的家人就真出现了……
她该庆幸出现的沉默寡言的顾以南,而不是顾采薇或者顾怀准吗?
林品咬着舌尖,暗地里平息了好一会儿,才正色地对顾以南道:“顾局,好久不见。”
她声音轻缓,语气淡然,要不是顾西棠看见她背在身后紧紧攥起拳头,还真以为她毫不在意呢。
“林小姐,”顾以南礼节性的回以问候,便望向顾西棠,“怎么样了?”
顾西棠笑了一下,“好多了,再过两天就能拆线,这些日子多亏了品品的照顾,医生说恢复的很好。”
顾以南皱了皱眉,问顾西棠:“重伤你和抢文物的是一伙人?”
“还不清楚,我猜应该是,”顾西棠徐徐道:“那晚一共有两伙人,第一伙是冲着盛涛去的,这伙人只知道盛涛买了人物罐,就盯着盛涛不放,还绑架了他逼问人物罐下落;至于第二伙人明显是已经知道人物罐在品品手中,就冲着我们来了,在巷口一部分追我和品品,一部分去追叶映,最后还是追到了叶映,也得手了。”
顾以南面无表情地问:“你的推测?”
“对,只是我的推测,第二伙人显然手段更厉害,消息也更快,我怀疑你派来的人里面有人泄露了消息,否则他们也不会直接找上品品。”
顾以南沉默了片刻,说:“今早邙县徒河,发现了赵四的尸体。”
“赵四死了?”林品一惊。
顾以南点头,“身上有刀伤,排除自杀。”
林品皱眉,“赵四是现在黑行里数一数二的土耗子,牵连着不少关系,一般人不会去动他,更不会杀他,除非……是他上面的那个人下了手。”
“原因?”顾以南看向林品。
林品猜测道:“可能是因为赵四偷了元青花私下交易?”
顾西棠淡淡道:“元青花虽然值钱,也还没到要杀人的地步,像你说的,赵四牵连着太多关系,这些年盗了不少古墓,对那个人来说是一把好用的洛阳铲,就这么杀了损失会更大。”
林品望向他,“你的意思是?”
顾西棠的手指慢慢摩挲着书页,眼眸渐渐沉暗下去,“赵四把那么扎眼的东西卖给盛涛,走漏了风声,弄得古玩行尽人皆知,迟早都要被追查根本无法收场,他暴露在外是跑不了的,一旦被抓就会吐出幕后的人,到了这种时候弃车保帅就是最好的做法。”
“所以那个人杀了赵四,彻底断了追查下去的线索。”林品忍不住皱眉,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赵四背后这个人手段心思都太狠了。
顾以南沉默了片刻,淡淡道:“杀人的事归警察,文物的事归我,你好好养病,别插手费心。”
“好。”顾西棠笑着答应。
正事说的差不多了,顾以南看了眼林品。
林品识趣地站起身,“我出去一下,你们谈。”
顾以南走过来,坐到林品椅子上,沉默地伸手要去拿樱桃。
顾西棠把整个盘子都端了起来,愣是没给顾以南吃一颗。
顾以南闷着声看顾西棠,顾西棠笑着看顾以南。
两兄弟围绕着一盘子樱桃互不相让,直到顾以南缓缓开口问:“她?”
他说话一贯简洁,这个字代表了全部。
顾西棠点了点头,“嗯,就是她了。”
顾以南皱眉,“掮客……不好。”
顾西棠淡笑:“她是掮客里少有的那种有原则的人,连姑姑都对她赞不绝口,我觉得她没什么不好,她很好。”
顾以南的眉头依旧紧锁,“你明知道家里不会同意。”
“是我选择了她,不是顾家选择了她,我同意就够了。”顾西棠不以为然。
顾以南见他这么坚持,余下的话干脆就不说了。
他不是会看中门第高低的人,但他也不会随随便便同意顾西棠和林品在一起。
顾西棠不止是一个人,他还是百年顾家的继承人,他的婚姻必须要经过家族同意。
林品离开病房,走到走廊尽头,隔着安全出口的门看见韩诉在楼梯间抽烟。
她推开门,和韩诉打了个招呼后,摸出一根棒棒糖撕开含住。
两人靠在墙上,一个抽烟一个吃糖。
“顾以南一来,你就被赶出来了?”韩诉淡淡问。
林品反问:“你是看见顾以南来了,才躲到这抽烟,你和顾以南有仇?”
韩诉低头没说话。
林品看向他,“听沈一说你和顾西棠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三年前你回国开店,应该开在四九城借顾家的势才对,可你却开到了金城……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韩诉淡淡道:“我乐意不行吗?”
林品淡笑一声,娓娓道:“韩家,林家,慕家,欧家……当年被牵扯进了一桩案子里,我家破人亡,你也差不多,我被盛老爷子收留,你就被送到国外投奔沈家,算起来我们应该是同命相连,你对我大可以不用那么深的敌意,我只是随便问问,没其他意思。”
韩诉把烟夹在指尖,不冷不热的说:“顾家是顾家,顾西棠是顾西棠,我和顾西棠是兄弟,不代表我就要投靠顾家。”
“原来你不想见的不是顾以南,是顾家人……”林品轻出了一口气,说:“我也不愿意和顾家人打交道。”
韩诉看向林品。
林品懒洋洋的嗦着糖:“顾东流,我不说你也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几年前我替委托人处理一批古玩,他听见风声来金城和我谈,财大气粗要一枪打,成交后却一口咬定其中一件不真,坏了规矩不说,还逼得盛老爷子亲自出面鉴定……至于顾以南,和你一样是个闷葫芦,他看我的眼神明显带着敌意,以为我不知道?我们手里的东西是古玩,他们就叫文物,一个劲的反对流通贩卖,对我这个黑不黑白不白的掮客自然不会有什么好印象。”
韩诉抬眸,“顾西棠呢?”
林品嗤笑,“你和顾西棠是兄弟,应该比我更了解他吧?我要是说他不好,岂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随你。”韩诉继续抽烟。
林品舌尖勾着糖球,好一会儿,才慢悠悠的说:“顾西棠……还行吧。”
韩诉嗤笑一声,他不太爱笑,这一笑算得上是很难得了。
林品听他笑得这么嘲弄,就清了清喉咙,说:“顾西棠确实还行,眼力比顾东流好,性格比顾以南强,他……他……”
“他怎么?”韩诉问。
林品含着糖球,舌尖尝到了一点甜,便眯起眼,不自觉的笑着说:“他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他比任何人都珍爱古董,也比任何人都了解古董,如果古董真的有生命,他应该唯一一个可以与之沟通的人,他不是古董商,他是真正的收藏家。”
韩诉吸了口烟,缓缓吐出,“你认同他的理念?”
“我……”林品含糊道:“我不反对。”
韩诉又笑了,有点嘲讽,“他一直想借渠道把国外那些能追回的古董都追回来,你觉得这现实吗?”
“没什么不现实的,本来就是中国的东西,追不来的就算了,能追回来的为什么要让它们流落在外?”
“这话一点也不像一个掮客能说出来的,”韩诉弹了弹烟灰,淡淡道:“国外也有迷恋古玩的人,甚至比国内更谨慎保管,难道他们就没资格持有古玩了?”
林品饶有兴味地看着韩诉,“你和顾西棠都在是国外长大,他一心想迎回古董,你却是这种观点,你们是怎么做了这么多年兄弟还没翻脸的?”
韩诉没回答这个问题,碾灭了烟,直起身道:“帮我转告他,我回金城了。”
“现在就走?”林品扬眉。
韩诉说走就坐,也没说话,径自走楼梯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