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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成东来到大山乡一个多月将近两个月,这期间,他看起来老老实实干活儿,一头扎进东明村,两耳不闻窗外事。
但是,他通过东明村乡亲们的片言,和下班后自己徜徉在大街小巷的耳闻目睹,对大山乡的情况早已经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这是作为一个军人和警察的职业素养,他虽然从来没跟秦晓或者冯婷婷说起,但是却并不代表他就是个聋子,瞎子,他虽然不懂官场上互相算计、逢迎拍马的那一套,但是,他不傻。
杨刚,就是他做了大量工作后,认为最可能从“路人”发展成“战友”的那一类人,所以他果断出击,找到了杨刚,他并没有失望。
杨刚并不是甘于雌伏,前几任派出所所长的悲惨教训,让他不敢妄动,跟唐成东一样,他也在默默地做着准备。
唐成东提出跟杨刚一起干,杨刚表现的十分犹豫,唐成东毫不介意,而是给他做了一番简要分析。
杨刚沉默了许久,说:“唐成东,我不是看不起你,我觉得你无根无凭借、,很难斗得过他们。”
“从来不是我一个人在战斗,如果我们不团结起来,那么,永远是单兵作战。为什么有团队协作的机会放在眼前,你不把握呢?另外,你在暗,我在明,我吸引火力,怎么样?”
杨刚略一犹豫,伸出手,“干了!”
杨刚凌晨一点多才从唐成东的宿舍离开,这段时间,他们交流了很多东西,对于下一步的重点,也慢慢达成了共识。
大山乡,在外热看起来,山穷水恶,属于那种山上不长树,田里不长草的穷沟沟,但是,在本地人看来,大山乡山多、树多、资源多,是个好地方。
可大山乡为什么就是富不起来呢?
因为这里盘踞着一股隐藏在暗处的恶势力,如意种子公司。
说起如意种子公司,大山乡的乡亲可以说闻之色变,这并不是一个普通的种子公司,他不但垄断了化肥、种子、农药,而且就连粮食收购,山珍收购等都牢牢抓在手里。
公司的老板叫何如意,一个很漂亮的小少.妇,从来没有人见过她的丈夫,但是,大家都说,连王大成在她手下,都只是一条狗的待遇。
何如意手下还养了一大批大手,而这些大手,穿上衣服,就是农业稽查,就是林业稽查甚至是治安联防,脱下衣服,就是地痞流氓。
这些年,如意种子公司甚至在出乡的公路设置关卡,禁止外面的农业物资进入,禁止乡里的农业作物出去。
甚至,他们到各村,用大喇叭直接宣布,不从如一公司买种子,不把东西卖给如意公司,就等着家破人亡吧。
如意公司的种种恶行,可谓气焰滔天,恶贯满盈,但是,这么多年,竟然没有人来查班他们,而敢于伸手的几任派出所所长,竟然都没好下场。
这就是杨刚甘当隐形人的原因。
在他看来,王大成只是个推在台前的傀儡的傀儡而已,如意种子公司,才是大山乡的真正话事人。
这样一个背景神秘、盘根错节的组织,想要把它瓦解掉,真心不容易,而最好的办法,就是从敌人内部开始做起。
第二天上班,唐成东第一时间就叫来了曹刚。
曹刚一开始还很沉着,但是,唐成东只是死的盯着他,却一句话也不说,让他慢慢的焦躁起来。
曹刚是个聪明人,脑筋活泛,不过,越是这样的人,越喜欢用脑袋做事,而不是倚靠意志。
“唐乡长,你有什么事儿吗?我在这里做了好几分钟了,你一句话不说,这个,这个……”
“曹刚,今年34岁,十二年前以临时工身份进入大山乡政府,跟着时任办事员的王大成专门跑村,协助他推广新种子……”
唐成东把曹刚的履历完整的说了一边,曹刚倒是平静下来了,他往后一靠,微笑着看着唐成东。
“你曾经写过三封信,第一封信,寄给了县纪委,恐高王大成强女干妇女,无果。第二封信,写给了徐武报社,揭穿某公司以假种子坑害百姓的事,无果。第三封信,在某位领导来大山乡视察的时候,你借用职务之便,偷偷把一封举报信塞进了公务车里,仍然无果。从那以后,你死心塌地的做了王大成的走狗,曹刚,你真的死心塌地吗?”
曹刚瞪大了眼睛,他的瞳孔猛地一缩,然后看向了别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曹刚,你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敢承认?我在这里跟你谈这个问题,是为什么,你知道吗?”
唐成东对于心理学还是有一些小小的了解的,曹刚的这种表现,用一个比较好懂的词语就是,做贼心虚。
“曹刚,王大成欺负了你青梅竹马的表妹,然后她上吊自杀,你就真能忍的下这口气吗?你还是男人吗?”
曹刚猛地转过头,眼睛血红,双手拍在桌子上,就像一头斗兽,“唐成东!”
“曹刚,和我站在一起,我们一起解决王大成,我没跟你开玩笑,也不是跟你商议,如果你跟我合作,我们一定会把王大成扳倒,如意种子公司又如何,同样没问题。”
“哼,不可能,唐成东,何如意是,是……”
“是什么?”
曹刚张着嘴,像是落在旱地上的鱼,开合了几次,愣是没说出什么来。
“我为什么来到大山乡,或许你知道原因,但是,那只是一个噱头而已,只是让我能够很轻松的从公安系统转到政府系统,为什么陈市长会突然到大山乡视察,又为什么突然到东明村听我的法律大讲堂?为什么,唐氏突然要到大林县投资,为什么又专门选择大山乡?”
曹刚瞪大了眼睛,盯着唐成东,自诩为聪明人的人,就是悠着点好处,你告诉他结尾,他能拿自行脑补出开头和过程!
唐成东扯着虎皮做大旗,就是为了攻破曹刚的心理防线,让他倒向自己,孤军奋战的他,必须合纵连横,自己闯出一天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