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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哭泣
欣贵人前一段时间就养好了之前因为落胎小产而受损的身子,她得了教训在皇上面前不再那般地骄横无礼,在宫中别的嫔妃面前说话也小意了不少。还听从了皇后的劝说,亲自前往徐昭仪宫中向徐昭仪道歉。
皇上本就喜欢欣贵人的天真貌美,只因为她太过骄妄的性子才决心冷一冷她。欣贵人如今经历过一次被人算计的小产,倒是长了记性。
不久之后,欣贵人养好了身子,她的绿头牌重新被敬事房递到了皇上跟前去。顺理成章地,欣贵人重获盛宠。
这个月的时间里,皇上除了每个月的初一十五要去皇后宫中,其余的时日里有个五六日去丽妃那里坐坐以外,剩余的日子都会召欣贵人伴驾。
今天本来皇上已经让人送来消息,说是处理完了御书房的事务晚上会到欣贵人的宫里用晚膳。欣贵人打扮停当,安心地在自己的宫里等着,结果却等来了皇上去了皇后的未央宫的消息。
“贵人,皇上是不来了啊?”上次欣贵人被人暗算,她宫里的大半宫人都被皇上清洗了去。现在伺候的宫人都是皇后亲自给她选来的,这一批新进的宫人当中最得欣贵人重用的叫做橙心上前低声问道。
“是啊,皇上去皇后的未央宫去看小郡主了,今晚就不过来了。”欣贵人有些黯然地说道。
欣贵人在上次的事情之后,下意识地偏向了皇后一方。皇后早就无意皇上的宠爱,经常接了小郡主去自己宫里与大公主一道玩耍。欣贵人现在乖觉得很,没隔一两日便会去未央宫给皇后请安,自然也见过几次小郡主。
那是个十分可爱的女孩儿,五官生得极好,像极了她的父母。小郡主十分爱笑,在见过她两三次之后,就像是认得了她似的。下次再见她时,就会冲着她咯咯地笑了。
原先欣贵人并不是十分喜欢小孩子的,总觉得小孩子都爱无理由地哭闹。可是欣贵人见了小郡主几次之后,倒是喜欢上了小郡主。
欣贵人每次看到小郡主,也难免会想起自己腹中那个曾经短暂驻留过的孩子。那个孩子甚至尚未完全成型,因为她的年轻疏忽,还不曾得到来到这个世界的机会,就匆匆化作一团血肉离她而去了。
若是她能早早发现自己身体上的不适是原因为身孕的缘故,也许一早向皇后求援保下自己腹中的胎儿。不但在宫中与她相依为命的李嬷嬷不会死得不明不白,她的孩子许还会比小郡主更早降生。
“罢了,你们扶我去卸了妆吧。”欣贵人笑着说道。“吩咐小厨房的人,准备些清淡的吃食过来。我吃过就预备睡下了,每日起早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好的,贵人,奴婢这就下去吩咐小厨房的人。”
安泰大长公主与和安郡主一道入宫,正巧沈宁抱着长乐也一道来给皇后请安。
“长乐,来给外祖母抱一抱?”和安郡主对皇后见完礼,冲着沈宁怀里精神十足的长乐温柔地说道。
长乐乖乖地坐在沈宁的怀里,歪着头呆呆地看着和安郡主好半晌。突然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来,朝着和安郡主伸出了自己白胖好似藕节一般的手臂来。
“哎呦,我的小长乐。”和安郡主立刻把长乐从沈宁的怀里接了过来,长乐软软地小身子倚在和安郡主的怀里头。“怎么就那么爱笑,讨人喜欢呢?”
“娘,你也不看看生她的人是谁?”沈宁骄傲地扬起了脑袋来。“我这么好的人,生下的孩子自然讨人喜欢了。”
“瞧瞧,宁儿这孩子如今在宫里也是愈发自如了。”安泰大长公主笑着摸了摸沈宁的手掌,对皇后说道。“想来也是因为皇后娘娘对宁儿十分宽和的缘故。”
“宁儿是个难得的好孩子。”皇后微笑着说道。“宫中长日漫漫,多亏宁儿嫁进宫里来陪我。她又给我生下了这样玉雪可爱的小孙女,我自然要对她好一些。”
这边厢,皇后未央宫的正殿之上一团和气融融的。
齐王府中,齐王妃躲在自己的睡房中泣泪不止。
“王妃,这镇远侯夫人也太过蛮横了!”丝竹见着齐王妃左边脸上红肿不堪的一道掌印,气愤填膺地说道。“怎么能在齐王府内为了一个侧妃掌掴王妃你呢?就是论起位份来,王妃您的地位也要高过镇远侯夫人呢!王妃你也太过纵容她们了!”
“我能怎么办呢?镇远侯夫人是王爷的亲外祖母,我被王爷的外祖母打了一巴掌难道还能打回去不成?”齐王妃心中又何尝不怨怼镇远侯夫人的这一巴掌,镇远侯夫人动手的时候满府的下人都看在眼里。“我怎么这般命苦。”
“王妃,可是杨侧妃的胎位明明是她不顾廉耻自己作的,镇远侯夫人也真好意思将脏水往您的身上泼呢。”
齐王府里杨侧妃的身孕也快五个月了,因着她怀了身孕、不方便伺候齐王的缘故。齐王这几个月的时间多数是宿在齐王妃的院子里头,还有府中另外一个侧妃的院子。
杨侧妃唯恐因着十月怀胎,失了齐王的恩宠。
在跟大夫反复确认过她的胎相稳固了之后,昨天晚上她特意着一身看似温柔羸弱的茜粉色纱衣亲自守在齐王回到王府后院的必经之路上,把本来要去齐王妃院中的齐王拉去了自己的院子里头。
杨侧妃特意在自己的院子里头备好了一桌子酒菜,她坐在齐王身侧伺候他用完了餐。杨侧妃容貌生得娇娆艳丽,即便怀着将近五个月的身孕在身,腰肢仍犹袅袅之态,宛若春柳一般美丽。齐王用了些美酒,酒意被蒸腾上了脑袋、浑了神志,便拉着杨侧妃入了红绡帐。
第二天一早,齐王因为身上还有差事很早起床离了王府。
直到日上三竿时,杨侧妃才揉着腰肢从自己的拔步床上起身。杨侧妃召唤丫环进来房中伺候,隐约感觉身子有些不适。但是杨侧妃想到齐王昨夜的热情,也没多想。
丫环拿着外衣过来替杨侧妃穿上,在伸手扶着杨侧妃起身之后,惊讶地发现了杨侧妃床榻上的一滩鲜红,立刻惊呼出声。
杨侧妃瞪了那丫环一眼,回首去看,在见到床单上的一滩鲜红之后,那一张俏脸也立时失却了血色,径直昏厥了过去。
杨侧妃的院子马上闹了起来,丫环们赶紧小心撤下了床上染血的床单,重新扶着杨侧妃回床上躺着。杨侧妃从杨府里带来的嬷嬷见状,也只唯恐杨侧妃这一胎会出了什么岔子,便马上派了院子里头手脚伶俐的丫环出府去寻大夫过来看诊。
嬷嬷又唯恐齐王妃会借此机会来坏杨侧妃的胎,又另派了别的丫环去镇远侯府寻了镇远侯夫人过来杨侧妃院里坐镇。
齐王妃主管齐王府后院事宜,杨侧妃一出事她便得了消息赶来看她。
院子门口正好齐王妃正好遇上了被人匆匆请来的镇远侯夫人,镇远侯夫人来时并不知道杨侧妃胎动见红的真正缘故。镇远侯夫人只当齐王妃因为杨侧妃在王府中不但受宠又身怀有孕心生嫉恨,下手暗害了杨侧妃。
镇远侯夫人堵在院子门口拦下了齐王妃一行人,不由分说地上前就是一个耳光,打了身子虚弱的齐王妃往侧方一个踉跄险些倒在了地上,幸好随侍在齐王妃身边的丝竹眼疾手快,立刻出身搀扶住了齐王妃的身子。
镇远侯夫人气哼哼地进了院子,齐王妃忍住眼眶中的泪水,随后进入了杨侧妃的院中。
房中杨侧妃已经醒了过来,面对坐在床边殷殷询问事由的镇远侯夫人。能猜到自己见红缘由的杨侧妃哪里好意思说出实情来,只能一个劲儿地捂住自己的脸颊盈盈哭泣。
直到大夫被请了过来,把了脉后。众人才知道杨侧妃是因为盛宠过度才引得自己动了抬起见了红,这下房中守候消息的众人顿时面色各异。
心中不免心酸委屈地齐王妃仍旧撑着吩咐大夫开好了稳固胎气的药房,让杨侧妃手下的嬷嬷和丫环亲自去替了杨侧妃熬好了药送了来,看着杨侧妃服下药去。原来一张煞白的脸蛋,终于恢复了些许气色。
镇远侯夫人面上也不免有些讪讪,刚刚她气血上头掌掴了齐王妃一下。现在反应了过来,又得知了杨侧妃出事的真实缘故,不免有些担心地看向了齐王妃。
“镇远侯夫人要是还不放心杨侧妃的身子,尽可以留下来多陪陪杨侧妃。”齐王妃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有些身子不适,就不在这里碍事了。”
镇远侯夫人看着齐王妃面上还未消退的掌印,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齐王妃走到门口,丝竹连忙递上一块自己用的帕子,齐王妃接过帕子来,挡住了自己的侧脸一路赶回了自己的院中。齐王妃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里,丝竹紧随其后回到,马上屏退了房中其他伺候的下人,关上了上门。
至少为了回到自己房里泣泪不止的齐王妃,挡去一些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