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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来慌忙将银票递到顾雅箬手里,这个笑容他太熟悉了,如果他不给,下场也许会像仵作一样。
放好银票,顾雅箬朝着巷子外走去,福来紧跟在她身后。
两人来到明月绣坊。
柳娘一直呆在镇衙后院和镇长夫人一起等消息,听闻仵作验出了柳儿确实是被踢死的,当时眼前阵阵发黑,直觉这回顾雅箬要完了,即使不被投入大牢,也要挨一顿板子,没想到后来又得了禀报,说是只让出了制作香囊的方子,人没事。当即松了一口气,对着镇长夫人谢了又谢:“多亏夫人,要不然箬儿这丫头今日可有苦头吃了。”
镇长夫人提着的心也是落回了原处,摆手:“我并没有做什么事,也许张财主一开始的目的便是这香囊的方子,只不过是想借着老爷的手达成这一目的罢了。”
丝毫不提自己给了镇长两千两私银的事。
柳娘再次谢过,急匆匆回了绣坊,想着顾雅箬说不定一会儿过来找自己,便在门口等着,不住的朝着远处张望。果然,过了好一会儿,便看到顾雅箬和另一名少年从远处而来。
见她在门口,顾雅箬紧走了几步,到了她面前,笑着说道:“今日多谢夫人了。”
柳娘慌忙摆手:“我没做什么,都是镇长夫人出的面,你改日有机会可要好好的谢谢她。”
“这是必须的,若不是镇长夫人,今日我和福来难免这牢狱之灾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将人踢死了?”
柳娘压低了声音问。
顾雅箬拍了拍自己的身体:“夫人,您看,我这小身板,连只鸡都踢不死,还能踢死一个人?那张财主无非是看到我们家卖香囊挣钱了,想要霸占方子而已。只是我没想到他的心思竟然这么狠毒,活活将一名丫鬟踢死。”
仵作验尸,她虽然没有近前去查看,也知道柳儿肯定是被活活踢死的,要不然他们便露出了破绽。
原来是这样,柳娘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担心起来:“我听说你们将香囊的方子答应了给他们,那以后……”
“香囊我们暂时不会缝制的,至于张财主家嘛,如果他们来卖,你们尽管收就是了,不要顾忌我。”
柳娘点头,“今日吓坏了吧,快进来喝杯茶压压惊。”
顾雅箬摆手:“不了,夫人,我们还要回去,不知您能否派个马车送我们回去。”
“这个好说,你们等着,我马上吩咐伙计去赶马车。”
马车赶来,顾雅箬和柳娘道了别后,和福来一起坐了上去,吩咐车夫:“先去济仁堂!”
马车来到济仁堂,顾雅箬利落的跳下了马车,径直的朝着老大夫走去。
老大夫这些时日,没日没夜的研究人体穴位图和骨骼图,几乎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这一会儿没有病人,他便闭着眼在脑中将看过的图又想了一遍。听到有脚步声到了自己的医桌前,才在心里埋怨了一声,不长眼的,睁开了眼,看清眼前是顾雅箬时,一时愣怔住。
顾雅箬也不客气,直接说道:“老大夫,我想要买几味药,麻烦你给我写个药单。”
老大夫这才反应过来,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连忙点头,拿起笔蘸好墨,问:“是哪几味药?”
顾雅箬说出药材的名字,老大夫麻利的写好,亲自递给伙计:“快些抓好。”
伙计哪敢怠慢,用最快的速度抓齐了药,包好,放在柜台上。
顾雅箬掏出那张五十两的银票搁在柜台上。
伙计没拿,看向老大夫。
都是寻常的药材,值不了多少的铜板,小姑娘竟然给了五十两银子,这是来买药了,还是来找兑银票了?
老大夫拿起银票,塞回了顾雅箬的手里:“没多少的药钱,你别难为伙计了,我一会儿帮你付了。”
“谢谢老大夫。”
顾雅箬也没有跟他客气,直接装起银票,道过谢后,转身出了济仁堂。
老大夫送她到了门口,看着马车远去,这才想起自己这几日正盼着她来了。
她画的那图上,有几处穴位自己拿捏不准,想要跟她请教呢。怎么人来了,反倒忘了呢,懊恼的捶了捶自己的头,果然是人老了,记性差了。
马车走到半路,碰到了顾东的牛车,顾雅箬和福来两人坐到了牛车上,让马车夫回去。
村长好几次欲言又止,顾雅箬看见眼里,只当是没看见,等着他说话。
果然,快到家里时,村长忍不住了,开口:“箬儿丫头,张财主财大势粗,又有他的大女儿撑腰,你以后切莫得罪他了,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要为你家里人着想,毕竟你们在这清水村还要生活下去不是?”
顾雅箬点头:“我知道了,多谢村长爷爷。”
村长叹息了一声,觉得自己就是个受穷的命,前些日子帮着顾家收干花,好好的,被张财主抢了去,害他没有挣到多少的铜板。这一次好不容易又挣了一些,没想到顾家连做香囊的生意都被抢了,这下彻底的不能收干花了。想到这里,有些咬牙切齿,想着这次踢死的怎么不是张财主呢,那样的话这干花的生意便不会被抢了。
顾钱老两口以及马氏也知道了顾雅箬和福来去见官的事,吓得魂都要没了,跌跌撞撞的来了顾南家里,询问张氏:“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踢死人?”
张氏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回答不上来,只是不停的哭泣,眼睛都哭肿了。
顾南更别说了,什么也不知道。
顾钱急得在院子里团团转,转了一下午,到了天黑了,才听到了牛车的声音,几个大步蹿出院外,扯着嗓子喊:“东儿,是你们吗?”
顾东远远听出是顾钱的声音,急忙抖动了下缰绳,让牛儿跑快一些,同时也大着声音回答:“爹,是我们。”
顾钱几乎是小跑着迎过去,急切的问:“箬儿呢,箬儿回来了没有?”
“爷爷,我回来了。”
顾雅箬笑着回答,从牛车上蹦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