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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下 缘，启
龙帝抱着黑猫，忽然摇摇头：“其实，哪有什么干戈——”
伏燨追问道：“什么？”
“你不觉得，这次降妖的过程，有些简单了吗？”龙帝随口道。
其实这句话，伏燨一直想问。既然龙帝这么说，说明自己估计得没错。
“简单？我都快爬不起来了，再看看你——”
“我这好办，人间晃一晃，迟早会恢复！”
“迟早？你不回九阙闭关修炼？那样会恢复得快点儿吧！”
“都是修炼，哪里都一样！再说我岁数大了，呆在一个地方就不想走。”
“在这里修炼？是主修打麻将、打扑克和下象棋吗？！”
龙帝一皱眉：“怎么着？我都这么大岁数了，难不成功力还
要更上一层楼，披挂上阵不成？那要你们这帮小子做什么？！”
“老头儿，您算想开了！龙帝耗尽功力这事儿若传出去，多少恶人都要蠢蠢欲动！等等——”伏燨有种不详的预感：“难道又是什么局中局？魔界之主都被你们骗入局？这回是想整谁啊？”
“到现在还不明白，无所谓做不做局，说到底，所有的局都是自己招惹的！你若不动坏心思，‘局’就不会变动，身在其中也不会受害——”龙帝看伏燨呆呆坐着，忍不住问道：“听得懂吗？”
“‘无明’为‘行’之缘，‘行’为‘识’之缘，乃至‘生’为‘老死’之缘，‘此有故彼有，此起故彼起’，‘此无则彼无，此灭则彼灭’！”伏燨一股脑说了出来。
龙帝略感惊讶：“哎呦，伏燨，你还可以的，继续保持！”
伏燨哼了一声：“唉，无论怎样，我都在局里，玩儿谁都是玩儿我！老头儿你就和他们一起合伙整我！”
龙帝摇摇头：“我现在这么忙，哪有时间整你！用句人间的俗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谁让你险些毁天灭地，这罪过太大了！所以，好好当你的守城正神吧！”
伏燨一撇嘴：“这是哪门子人间俗话，古惑仔似的！你还抱着它做什么？还不扔了，要不拿来我吃了！”
龙帝赶紧把黑猫抱紧：“阿罗也是被人类伤得太厉害，终身抱憾而已！你是龙，你不会体会到一只猫的悲哀！”
“那你打算怎么着？养猫为患？”
“阿罗他资质奇高，智商更是超越六界所有生灵，它之所以钻进牛角尖，是没有感受过真正的美好！反正这几百年来，我是不会有任何作为了！就当个普普通通的老大爷，也是黑猫阿罗重新修炼的第一个主人，那时候，我想，我会把它最想听的愿望，发自内心说出来的！”
伏燨愣了，好半天才道：“你说的这些，黑猫听得懂？”
龙帝笑道：“它已经被化去所有的灵力与记忆，只是一只黑猫而已！当然听不懂！但是，它依然是阿罗啊！它其实也做过不少好事，我希望给它一次机会，也给我一次机会——”
一种奇怪地感受油然而生：“它这么聪明，会做这么俗气的事情？难道——”伏燨忍不住问道。龙帝打了个哈欠，伏燨似乎明白了。
当然有还有局，或许龙帝只不过想借此机会，让阿罗摆脱命运，要么成为九尾猫，要么普普通通抓抓老鼠，也许陪着他寿终正寝，摆脱黑猫的宿命。
“还有，登城该守还是守着，你自己的事儿也忙活起来！”龙帝哈哈一笑：“一界之主都被拿下了，估计最近不会出乱子。”
伏燨低声道：“我哪有什么自己的事！？”
龙帝坏笑道：“和假小子都住在一起好几个月了吧？还说没事？”
“我们之间——其实，实质上没什么的！”伏燨急忙解释。
“实质不实质我不管，你要说天天和她住一起什么事儿都没发生，我倒觉得有问题！”
伏燨叹了口气，心中暗道，也对啊！
“怎么着，反正我和你妈最近也没事，按这儿的规矩，该安排就安排！你都多大岁数了！”
伏燨苦笑道：“您这话应该和我大哥说！”
“它？他和你路子不一样，缘分这东西分很多种，有早有晚，和年龄没关系！总之，我和你妈这边一切配合！”
不多时，色香味俱全的四菜一汤端上桌来，伏燨和龙帝对坐，吃得酣畅淋漓。
“人间什么流程？”伏燨边吃边问。
“见父母呗！登城离你小朋友家比较近，估计你要先去她家拜访，别忘了带点礼物！然后来咱家，让我们也看看！”
伏燨撇撇嘴道：“你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你敢说你们没飞到登城偷偷看过？！”
龙帝随口答道：“不就是那小和尚，还用看？！你妈连见面礼都准备好了！”
伏燨纳闷了：“你们琢磨这事琢磨多久了？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龙帝嘿嘿笑道：“你不知道的事多了！”
伏燨愣住了，片刻后放下碗筷抬头说道：“所谓缘在天定，份在人为。老头儿你在我的身上是不是动过手脚？”
龙帝喝着藕汤，漫不经心道：“你问哪一次？”
“方天画戟是你的主意，这个世人皆知。那么，赤兔马——”伏燨说着，心不由自主提到嗓子眼：“——和你有关系吗？”
“唔，那个——”龙帝被热汤呛了一口，“小八你现在真是聪明多了！嗯，要想让阿罗不知不觉将它带过去，又让阿罗主动发现，并且把它带到吕布面前，我还真费了不少心思！”
“那么，它是——”伏燨继续追问：“——你从哪里带去的？”
瞬间，吕布抱着赤兔马的感觉重回胸臆，而黑龙依偎白马沉睡的感觉也用上心头，经年之后，刺猬头林帅也是那副傻呆呆的模样。
一刹那间，伏燨搞不清吕布和自己，乃至当年的黑龙，对待赤兔马、林帅和小白马究竟是种什么样的情感！混杂交织的感受涌动在心头，回忆愈发清晰，似乎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龙帝坏笑着买了个关子：“你先打电话，把见父母的事跟她说一下！”
伏燨平稳了下情绪，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喂？你忙完了？”电话那边的林帅一边说一边打了个喷嚏。
“嗯，今晚我回去吃饭！快过年了，你有什么打算？”伏燨边说边瞟了一眼龙帝。
“——什么，意思？”林帅没听懂。
“我们在一起时间不短了，再不见父母就失礼了！我觉着，可以往下安排！”
听完伏燨的话，龙帝微笑着连连点头。
电话那边“咕咚”一声。龙帝面露关切之色，伏燨一摆手，胸有成竹地问道：“高兴得摔倒了？”
“不是——也对，差不多吧，撞在墙上了！没事没事！”林帅嘶嘶哈哈揉着脑袋，眼里含泪脸上笑开了花。
“什么时候？”
伏燨看着龙帝笑道：“越快越好呗！反正过年你也要回家！见面后，直接来我家！我来定机票！”
林帅在电话那边支支吾吾：“去你们——那里，还要坐飞机？航天飞机还是宇宙飞船？”
龙妈从外面走进来，听到林帅的话也笑得趔趄。
伏燨忍住笑：“为了配合咱们规矩，我爸妈搬到江城了！”
林帅忙不迭地：“好好！我赶紧和我爸妈说一声！嗯，谢谢你能陪我回家哈，看我能嫁出去，我爸妈肯定高兴坏了，要是他们说出什么奇怪的话，你不要介意哈！”
伏燨心道，还能比我爹娘更奇怪？！
“好，在家等我，晚上见！”
又是一声“咕咚”，手机断了。
伏燨有些不好意思，对龙爸龙妈尬笑道：“这家伙不太协调，不过你们放心，她脑袋结实得很，撞不坏的！虽然不特别聪明，但也不特别笨！”
龙妈在一旁接道：“还不是你害的！”
伏燨不解地看着龙妈，龙帝解释道：“一滴眼泪能变成这样，很不容易了！”
龙帝得意道：“我那时下棋上瘾，四处找人对弈，那年机缘巧合遇到观音大士，在他紫竹林里大战五个回合。你老爸我三局两胜，
从她手里赢回一滴——眼泪！”
伏燨愣了半晌，微笑着心道：原来，你一直都在……
【第二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