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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一提,邢几复露出几分深思神色。郭飞嵘也蹙起眉,黄珑若有所思。他和罗羽内讧是他们的事,但要是外人欺负到他们头上,断他们财路,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邢几复说:“都接着找阿华,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要看是谁在背后捣鬼。”
“是。”“好的。”“是。”
郭飞嵘问:“云南那边怎么办?他们今早还在和我们这边联系,要不我亲自去接他们?”
邢几复目光在郭飞嵘身上转了两圈,尽管神色淡淡,却令郭飞嵘这四十来岁的男人脸色微变,知道自己问了句蠢话。
其实也不能怪他心急,那么大的生意,那么大的市场,在场的三人,谁不想做主。郭飞嵘手里已经折了个得力的阿华,现在不站出来,万一事情不再给到他手里怎么办?
黄珑也笑了笑,半开玩笑地说:“嵘哥,小舅子都折进去了,你再接手,万一你又……哈哈哈……”
郭飞嵘瞪他一眼,心里骂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黄珑才不在乎呢,他向来百无禁忌。而他心里也清楚,正是自己这尖酸的、容易得罪人的性子,邢几复反而会放心用他。
邢几复说:“好了,阿珑你少说两句。这件事说不定水深,云南那边先晾着,暂时不要见。我想一想,再拿主意。”
他一拍板,事情也就说完了。
邢几复说:“琰君也在,中午一块儿吃个饭。”
黄珑和郭飞嵘都说好,罗羽却笑着说:“老板,我就不去了,约了人。”
邢几复还没说话,黄珑先开口:“约了谁啊?”
罗羽这才露出几分得意神色,轻描淡写的说:“女朋友。”
罗羽现在成为了邢几复的新心腹,几年来却顶多在风月场里玩玩,身边从没正经女人。他这么一说,连邢几复都有些意外,问道:“是什么人?”
罗羽说:“先给老板交个底,是个女警察。就是我原先追过那个,尤明许。”
邢几复看他一眼。
黄珑哼了一声说:“别吹牛了,你不是追了很久没追到?人家一个警察能看上你?小心别被人抓进去。”
邢几复说:“你闭嘴,听他说。”
罗羽朝黄珑嗤笑一声,说:“老板,你别听他的。一开始是没追到,我最近顺手帮了她个大忙,她对我也有所改观,这不有戏了吗?今天我必须得去陪她,老板,对不住了。”
这话倒是令邢几复有了几分笑意,点了下头,问道:“她是个……什么情况?”
罗羽说:“就是个普通小警察,办刑事案件,仇杀情杀什么的,和咱们不沾边。”
郭飞嵘笑着说:“你真要找警察,怎么不去勾搭个局长、厅长的女儿之类的,更管用。”
罗羽说:“我就要她。”
邢几复点头:“去吧。不过阿珑说得也对,和警察谈恋爱——你也想得出来!小心别把自己玩进去。”
罗羽说:“我晓得。”
——
今天一早,尤明许就收到罗羽发来的一条短信:
“别带人,也别搞些没用的,好好陪我吃顿饭。”
尤明许当然不会听他的。
文山路23号是家叫做荣夫第的餐厅,私密豪华。他们想办法在罗羽预定的包间安排了两个警察,假扮成服务生。此外外围也埋伏了人。景平殷逢几个,罗羽都认识,便在隔壁楼上拿望远镜时刻瞧着,听着窃听器里的动静。
尤明许并不紧张——罗羽是个聪明人,不可能在警察眼皮底下动她。她更好奇的是——罗羽约她的目的是什么?
中午12点,尤明许准时到了荣夫第门口。这里修筑成中式庭院,在服务生的带领下,穿过几重月门,就到了一间古朴的木房子前,里头灯火明亮,有人已经在了。
尤明许走进这屋子,首先就看到站在旁边备菜间的服务生,服务生也看了她一眼,神色如常地继续准备。
屋内很大,装饰得古典雅致,低调奢华。罗羽就坐在一张圆桌前,身后站着一男一女。此外门口还守着五、六个人。
尤明许今天羽绒服牛仔裤就来了,罗羽却是一身簇新的西装,衬衫洁白,袖扣闪亮,衣冠楚楚。他看她一眼,朝身边那个女手下递了个眼色。
女手下走过来,示意尤明许搜身。尤明许神色淡漠地抬起双臂,女手下搜走了手铐、手机,和一支录音笔,回头看了看罗羽。尤明许一脸坦然。
罗羽说:“把她的手表摘了。”
尤明许脸色一冷,窃听器就装在手表里,罗羽倒是眼尖得很。
于是窃听器也被搜走了,尤明许在他对面坐下,罗羽抬了下手,他的手下就都走了出去,还把服务员都叫了出去,带上门。
屋子里就剩他们两个人。
相聚百余米的隔壁楼里。
景平、殷逢、许梦山都举着望远镜,透过那间屋子的玻璃窗,可以清楚看到那两个人相对而坐。
许梦山放下监听设备,说:“被收走了。”
景平说:“让第一组位置往前推,万一有什么变故,1分钟内必须到达那个房间。”
许梦山说:“好。”又笑了笑说:“不过应该没事,罗羽的身手我们都见过。尤姐能忍着脾气,不把他怎么了,就算好了。”
景平闻言也笑了一下。透过望远镜,他能看到尤明许神色如常,只是在罗羽面前,明显有些冷漠。这女人似乎早已习惯在刀尖上行走,和他一样。
许梦山一转头,就看到见殷逢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冷冷。许梦山哪能不知道他和罗羽的新仇旧恨,现在尤明许为了线索,居然去陪罗羽吃饭。虽然是虚与委蛇,但这位的醋意……啧啧,许梦山果断拍拍他的肩,说:“别吃醋,罗羽是渣男,尤姐最讨厌渣男了。”说完许梦山自己一顿——说错话了!
殷逢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嘴角冷冷一勾:“那是自然。”
包间内。
罗羽半点不心急,起身走到旁边茶台,泡了壶功夫茶,又走过来,为尤明许倒了一杯。尤明许坐得四平八稳,由他伺候。倒好茶,罗羽弯腰凑到她耳边:“喝。”
简单一个字,带着命令的口吻,又似乎带着男人对女人的挑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