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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芍药刚说完,就被打脸了。
车队刚进入两山之间的空隙,前面瞬间围上来几十人,把路堵得严实。
“几位大哥,出门在外,道上的规矩,咱们都懂得,一点小意思,只求买个平安。”
孙大明白拿出一个钱袋,笑嘻嘻地递过去,心里却打鼓。
这些山匪手里拿着的不是棍棒,而是明晃晃的砍刀,刀上还有未擦干的血迹,此行,怕是没那么容易通过。
“道上规矩?咱们又不是道上的,从不知规矩为何物!”
为首的汉子面向凶恶,一只眼蒙着黑布,说话露出一口大黄牙,看着不是善茬。
他阴森森地笑了笑,和身后一干人等道,“兄弟们,男的全部送他们去见阎王,把命根子割下来,女子带走!”
“老大,小娃子呢?”
独眼龙身后有人问了一句。
“留着吧,都是童男,能卖个好价钱!咱们日落山地方大,几个娃子还是装得下的。”
独眼龙盯着马车,而后举起自己的砍刀,用舌头舔了舔刀尖上的血。
随行的家眷哪里见识过这些,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女子和小娃捂着嘴,不敢哭嚎太大声,生怕自己成为山匪们的首要目标。
对方几十人,人数上比镖师多一倍多,而且,刀尖上舔血的人,只会杀招,不留任何情面,他们又要分心保护家眷,恐怕会很吃力。
“芍药,咋办?真来了。”
苏三娘叹息一句,现在她已经不怕了,想的是如何能保护自家儿子。
“找找马车上有什么家伙事儿。”
方芍药很镇定,瞬间制定作战计划。对方如果上来,她们最好不下马车,这样有可能冲过去,如果一旦下马车,力量速度不敌山匪,就容易成为目标。
萧铁山从怀里拿出一根短笛,对着空中吹了三长一短,早就察觉有人冒充日落山的山匪行凶,这次让他碰个正着,那正好,一个都别想活着了。
他自己解决十个二十个不是事儿,可场面血腥,他担心自家娘子有阴影,所以才给日落山的手下传递信号。
“嘿嘿,这次的货看着健壮,那玩意儿泡酒,能卖个大价钱!”
独眼龙举起砍刀号令一声,山匪们有秩序地上前,有前有后,有两个汉子直奔方芍药所在的马车。
“芍药,怎么办,怎么办,他们来了!”
苏三娘瑟瑟发抖,恨不得躲避起来,马车就那么大空间,无处躲避。
“来就来了,茶壶给你。”
方芍药把茶壶丢给苏三娘,自家拿一口铁锅,她的看家本领就是颠大勺,大铁锅在她手里,挥舞得分外灵活。
“你在村里,有那泼皮无赖欺负你,你敢拎着柴刀反抗,现在你咋不敢了?”
方芍药把自家儿子护中间,拎着大铁锅堵在车门口,她现在不求苏三娘能帮忙,只求别添乱就行。
自家丑夫有本事,只要她抵挡一阵子,别拖后腿,她就安全了。
“是,是啊!”
苏三娘如梦初醒,她害怕个屁啊,害怕能躲过去?既然躲不过去,就拼了!
她肯定不能被抓走,与其苟且活着,还不如死得有尊严一些,再说这么多镖师在,未必不能脱险。
“白嫩嫩的小娘们,你爷爷我来了!”
两个山匪冲到马车近前,一人拉车门,苏三娘使出吃奶的劲儿,力气却不够大。
砰地一声,车门被打开。
这边,萧铁山一直关注动向,他杀了几个山匪以后,大多是山匪瑕疵必报,都冲着他而来,根本分身乏力。
如果他到马车前,只能带来更多的山匪,妻儿更不安全。
两方陷入混乱中,已经有人的家眷被抓,五花大绑地捆在一旁,早已吓瘫软了。
“去你大爷!你是爷爷,我还是你祖奶奶呢!”
山匪刚冲进来,就被方芍药一口大铁锅扣下,眼前一黑,站立不稳,又摔了下去。
“兄弟们,这有个泼辣的娘们,谁捉住了,今晚就陪着谁!”
被打下马车的山匪面子上挂不住,破口大骂后,又呼唤来几个帮手。其余人早已搞定了家眷,这是最后一辆马车了。
苏三娘暗道不好,她关上车门,却关不上车窗,都会被对方暴力打开。
可此刻僵持,下马车更加的不可取。
“芍药,他们来了!”
苏三娘大气不敢喘,下意识地看向方芍药。
萧铁山被绊住脚步,根本过不来,但是他周围,地上躺着十几人,到处是血,只要自己再支撑一会儿,就能平安脱险。
可惜,就这么一小会儿,她们都支持不住了。
只要让这群山匪上马车,马车上两大两小根本逃不过,还不如先行个险招儿。
“儿子,你去你苏姨母那,你们三个,抓紧了!”
方芍药把小多余推到苏三娘怀里,拎着铁锅,冲出马车,用随身切肉的小匕首,对着马屁股精准扎下去,紧接着,马疼得受惊,发出一声嘶鸣,疯狂地向前跑。
“妈的,小娘们疯了!”
山匪们被甩下马车,疼得在地上打滚。
前方几里地,直走是断崖,而马受惊,根本不知道拐弯儿,直奔着断崖而去。
“不好了芍药,日落山前面是断崖!”
苏三娘走过这条路,她惊叫一声,打开车窗,眼前的一切迅速地掠过,只能听到耳边的风声。
“断崖下,至少深几百米,我们肯定活不了。”
方芍药真佩服自己,这会儿还能理智冷静地分析地形。最好的办法,唯有跳马车。
“可是,我不敢。”
苏三娘发觉,自己没那么勇敢,说话嘴哆嗦,而他儿子小胖子,早已吓得晕过去了。
“马车上有厚棉被,你带着小宝裹着厚棉被跳车。”
这样能减少摩擦,而且周围多是平坦的地段,跳车不会受太严重的伤,若是掉下山崖,必死无疑。
两相权衡取其轻,跳车最为划算,不能错过好机会!
“我裹着棉被,你和小多余咋办?”苏三娘不肯,她的马车上被褥很少,平日一家三口才盖一床被子,她带走,方芍药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