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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庐送走了李朝阳,迈步回了屋子。站在外屋地,冲着屋里,说:“妙儿啊,已经按照你说的告诉李大人跟孙师爷了。”
“行,二大爷你先歇着吧,我一个人可以的。”齐妙边说边给魏氏擦药。
经过这段日子的奋斗,齐妙明白这疫病不是控制就可以的。必须要经历发烧、咳嗽、还有出疱疹的阶段。
说到底这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现代的浓状型病毒疱疹。
疹子破了,水流出来,就会形成感染。
古人不懂这个,自然不会医治。当初采花紫草也是因为听说会起疹子,才采的这个。如今正好用上了。
如果有分量多的,做成膏状更好、更方便。
不过前提是……
发烧、咳嗽这个阶段能安然度过去。
有些死亡的,其实并不一定是这个病的原因,而是因为发烧烧成了肺炎,所以才会……
在这个架空的王朝,什么情况都得想好。
隔离、消毒、自我个人卫生。
不过还好,她看清了病源,明白是什么也就不难救了。
魏氏看着带着面罩的人,轻笑一下,说:“还以为这次我就交代了。没想到……妙儿,谢谢你。”
“傻不傻啊嫂子,跟我说谢谢呢?也好在你命大,命不该绝。”齐妙自谦的说着。把所有药汁涂抹在她的身上,然后用艾草水洗手。
屋子里的窗户、门都关着。等她把衣服穿好之后,这才将门窗打开。如果估计的不错,再有两天,就没事儿了。
将洗过手的艾草水掸地,进行消毒。
都做好之后,魏氏忙开口说:“你快出去吧,别被传染了。记得好好洗洗,换身衣服。”
“好,我知道了。”齐妙点头,转身出去了。
赵睿达家的屋子很大,有单独洗澡的地方。曹氏已经把水都给弄好了,齐妙过去泡了艾草水,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这才彻底松口气。
没有消毒水,是个很难熬的事情。
当然,她不会去制作消毒水,因为很多化学东西根本这个地方找不到,说做、纯粹白扯。
如果人人都能做,那些生产来苏、84消毒水的地方,就该关门大吉了。
站在院子里抻了个懒腰,瞅着天上的太阳,想了一下,说:“二大爷、娘,咱们要不要种黄豆啊。嫂子说他们家有不少黄豆,咱们种了吧。”
地里的庄稼指望不上了,只能趁着这个时候种些黄豆,以降低损失。
梁庐跟曹氏从屋里出来,看着齐妙的样子,想了一下纷纷点头。
如今病治的差不多了,也得把这张嘴糊弄糊弄。不然到了上秋……可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头伏萝卜、二伏菜。
如今种大白菜,也是可以的。瓜菜能抵半年粮,老祖宗常说的话。
梁庐拿着锄头、搞头,三个人先去了河道旁齐妙的地。这边偏,离村中心远,不会有什么事情。三亩地,三个人,有五天时间就能种出来。
梁庐勾垄,曹氏刨眼儿,齐妙撒种、埋土。
三个人分工明确,做的不亦乐乎。
梁安等人对于七家屯发生的事情根本不知晓,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当天晚上,齐妙等人都休息了,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砰砰砰……砰砰砰……”
还挺响,而且特别急。
曹氏着急忙慌的穿衣服下地,来到院子里开口问道:“谁啊?找谁啊这么晚了。不是说了嘛,这边别来人,隔离着呢。”
“奇妙在家吗?我是李大人身边的孙师爷。我们大人现在发热了,我来请奇姑娘过去。”孙师爷急急忙忙的说着。
曹氏一听李大人,忙应下转身回去。屋子里的齐妙已经开始穿衣服了。孙师爷那么大的声音,她自然是听到了。没想到李朝阳白天过来,晚上就“中奖”了。
曹氏看着闺女,担忧地说:“妙儿,你这去的话……”
“放心吧娘,我没事儿。李大人对我有恩,我不能不管。娘先睡,这几日我够呛能回来,娘就按照我的说,然后给嫂子擦身子,一定要你们也消了毒才行,知道吗?”
“嗯,好。你放心,放心。”曹氏点头,满眼不舍得看着闺女离开。
齐妙把那些罐子、剩下的药还有银针都拿着。对方是县老爷,又是她的大恩人,没有撒手不管的道理。
出了院门,看着孙师爷侧身行礼。后者忙不迭的摇头,急急忙忙的道:
“奇姑娘快走,我们老爷吃过晚饭就觉得难受,现在已经很烫了。德济堂的郎中过去了,也按照姑娘说的做,可是……我不放心,我还是信你。”
齐妙听了“嗯”了一嘴,快步跟着往前走。边走边问:
“吃晚饭的时候,李大人没事儿吗?”
“没事儿,那个时候大人一点问题都没有。”孙师爷说完略微思索片刻,“就是他吃完之后喝茶的时候,察觉有些不舒服,那会儿摸额头还没有事情。等再过一会儿,就烫了。”
“嗯,那应该就是了。师爷别怕,让人去准备花紫草、千羽淼、灵珑芯……”一连串说了好几种药材的名字,孙师爷忙让身边的刘成去准备。
李大人就住在前进屯村口的屋子。一进村就能闻到艾草的味道。即便如此,李大人还是中招,应该是连日操心、压力大的原因。
进到屋内,郎中正在喂水。
发热的人,喝水是最重要的。
郎中一看齐妙进屋,笑了一下,说:“哟,是妙姐儿啊。孙师爷出去找人,就是找你了?”
“武先生是您啊。这地儿真小,没想到您来了。”齐妙忙不迭的侧身行礼。
去德济堂送药,她接触最多的就是春喜跟武先生。武先生的医术在德济堂排的上名,所以找他没有问题。
武先生看着齐妙,笑呵呵地说:“听孙师爷说你能治好这个,正好老夫跟你学学,咱们各取所长。”
“好。”齐妙没有谦虚,这个时候谦虚就是虚伪。
走上前,先是给李朝阳诊脉,然后翻看一下他的眼皮,点点头。还好,是刚刚发现,至少护理好发热的阶段,其他的那两个不是问题。
齐妙把带来的罐子还有花紫草拿了出来。瞅着武先生,又说:“先生,您那有花紫草吗?”
“哎哟,就一点,你看够不?不够让他们赶紧去药铺拿。”边说边从药箱里拿出来,放在桌上。
齐妙看了下点点头,说:“暂时够了。不过还得去拿,做成膏状,等豆疹发出来抹上,就不会有问题。”
“好好好,孙师爷,赶紧赶紧,赶紧去药铺里拿。我们大少爷说了,这次的疫病所用的药材,不用花钱。世子那边会出的,你们不用管。”
武先生忙把话先说出来。孙师爷听了赶紧让人去,跟武先生互看一眼之后,说:“不管发生什么事儿,世子都是第一个发话、出手相助的。”
“是啊,是啊。”武先生感慨的发生。
二人话里有话,齐妙听得出来。不过没有当回事儿,赶紧给李朝阳用花紫草拔罐。
这个东西在东陵国没有。武先生瞅着点火、按罐的齐妙,都懵了。孙师爷跟其他两个屋里伺候的官兵瞅着,也是一脸懵。
没想到竟然……竟然还有这样的东西。
按照穴位拔上几个,齐妙开始给李朝阳换凉帕子、擦身子。根本没有任何扭捏的样子,更没有任何难为情。
男女有别,在郎中面前,根本不复存在。
武先生身为郎中,看到她这般,不禁比划了下大拇指,说:“妙姐儿小小年纪就能有此觉悟,日后肯定前途不可限量啊。”
齐妙听了手里的动作顿一下,随后摇摇头,道:“武先生客气了。我这也是……报恩。当日李大人救我于梨香园,我也是报答当日的恩情。”
“呵呵……知恩不忘报,好孩子。”武先生点点头,走上前指着瓷罐说,“这是什么东西啊。有什么作用吗?”
“这是……”齐妙详尽的跟武先生解释。
孙师爷站在一旁,看着没有留头的小丫头,眼睛里全是赞许。
此女日后,一定不容小觑。
这做法、这谈吐、这态度……
“师爷,清算好了,这一批是三十个人。”官兵从外面走进来,抱拳行礼。
孙师爷听到这话,摆摆手。意思很明显,直接拿到山脚下烧了,不能让疫病再次蔓延。
齐妙那边跟武先生解释好了一切,扭头看着孙师爷想了一下,说:“师爷,现在是非常时期,从这个屋子开始,你们都要退出去。一天两次烧艾草,还有……”
详尽的说着隔离、消毒等事情。屋子里就留下了她自己、武先生、还有一个叫方强的官兵。三个人在这儿照顾绰绰有余,人多了反而不好。
孙师爷原本想留在这儿,可是李大人病了,若是他在这儿传染上,就没有人主持大局了。
所有人都知道,辽东府尹没来,一切的事情都得听李朝阳的。李朝阳倒下,能替他分担的就只有孙师爷。紧急情况特殊处理,也是人之常情。
孙师爷想了一下,重重叹口气,看着齐妙,说:“丫头,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