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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因为那两位大小姐。”赵氏带着花儿从房间中走出来,恨恨道。
“呀……花儿,你的手是怎么啦?”周大俊也吃惊的看着花儿红肿,还有水泡的手。
“还不是因为那两位大小姐!”赵氏又是这一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周里正见赵氏在县令和县丞面前都没有收敛她的性子,再加上周玖突然一身官袍的坐在家中,知道定是发什么了大事。
于是,赵氏就哒哒的把整个事情再次说了一遍,说到瓶儿被摔死,最后还是周玖用了万金不换的药水,药神医出手救治,才救回了小瓶儿的一条命时,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小燕,现在孩子怎么样?快让我看看。”周中俊一个箭步走到魏氏身前,神色紧张的看着魏氏怀中睡着了瓶儿。
周中俊和魏小燕二人夫妻感情和睦,二人生了一儿一女,无论是儿子,还是这个小女儿,都是周中俊和魏小燕二人的心头宝,这突然听说瓶儿是起死回生,周中俊摸向小女儿的手都是抖着的。
“当家的,瓶儿现在没事了,药神医说,吃了他的药,养些时间就行,就是因为瓶儿摔到地上,头和内腑受了重伤,这些时间不能再磕着碰着,要精心养着。”魏小燕见到男人,想着今天的惊吓,眼泪又出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你别哭了。”
周中俊小心的接过魏氏手中的孩子,不再搭理堂屋内的任何人,和魏氏二人一起去了自己的房间,这边,周大俊也是一脸心疼的看着女儿手上的伤。
后回来的人现也全部知道了事情发生的经过,姜县丞和姜夫人两个人死死盯着白琳儿和姜姗姗,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脑子不长的孽障,是想要害死姜家一家老小吗?!
二人此时倒是忘记了,白琳儿和姜姗姗之所以敢行事如此猖狂,还不是因为他们夫妻二人在身后为二人撑腰的原因。
“姜大人,刚刚你问我,你哪里做错了,贵府小姐哪里做错了惹到我动怒,现在还需要我向你解释吗?”
“不用,不用,是下官的错,是下官没有教好我那孽女。”姜县丞腿一软,从位置上滑了下来,再次向周玖跪下,还不忘记对外面的两个人吼道,“姜姗姗,白琳儿,你们两个进来,跪下道歉。”
姜姗姗和白琳儿二人白着脸走进来,白琳儿知道事情不好,倒是乖乖的跪下了,姜姗姗却梗着脖子站在那,看着自己的跪在地上的爹娘,哭着道:“周锦瓶不是我摔的,凭什么让我跪?再说,爹爹,周玖虽然现在官职比你高两级,是你的上司,但你们也算是同僚,凭什么你和爹娘一再向她下跪?凭什么?”
是啊,凭什么?
这也是大家都想知道的。
堂屋内外,恐怕除了周县令知道是为什么,就没人知道为什么了,就连周小俊都若有所思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县丞夫妻二人,他知道,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他看到四姐换了官服后,就知道四姐是准备用权力压一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姜县丞,替家人出口恶气,但是无论四姐的相府嫡大小姐身份,还是户部官员的身份,都不至于让姜县丞二人心服口服的向她跪下认错。
“跪下,道歉!你今天不跪下道歉,我们姜府以后就没有你这个女儿。”姜县丞再次斥了女儿,就连一边跪着的姜夫人,目光乞求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周玖不表明她的准王妃身份,他们二人不敢乱提。
姜姗姗经不住父亲的威严和母亲的哀求,不情不愿的向周玖跪下。
等姜姗姗跪下,周玖却站了起来,走开,并道,“你们要道歉的人并不是我,无论是今天发生的事,还是前些时间你们祸害和欺负的人都不是我。
当然,话不说不明,既然你们当日敢将我和我干爹一家人不放在眼里,就应该想到有今天,既然你们敢做仗势欺人的事,也就别怪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周玖走到吴氏身边,“干娘,他们最该道歉的人是你。”说完后,将吴氏拉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于是,这一下,四个人跪的人便是吴氏这个里正夫人了,四个人却不抗议,仍直直的跪着。
“你们姜家一家人胆子不小,本官也不知道是谁给了你们那么大的胆子?觉得我们周家一家人好欺负!
你们利用汪媒婆在外乱传流言,放出我家小弟和白琳儿订亲的消息,混淆视听,从而得到逼婚的目的,这样做后,还不放过我们干爹一家,居然纵容两个无脸无皮的女子,日日到我干爹家来,把我干娘当作嬷嬷,当作你们家的下人一样,让她侍候着你们俩。
本官今天就告诉你们,谁敢伤害周家的人,谁敢伤我干爹干娘,我拼着这一身官服不要,也要你们不好受!”周家的语气越说越冷,凉意直透人心底,屋内外的都知道她前面看着平静,只是忍着,现在是真正开始发大火了。
姜县丞夫妻二人越听心中越虚,额上开始冒汗,周玖说得没错,今天出了这等大事,的确是他们夫妻二人算计和纵容的结果。
而白琳儿和姜姗姗两个人成了周玖嘴中的“无脸无皮的女子”,白琳儿的小脸已经惨白如纸,以后别说她能嫁到周家,恐怕因为今天的事,她和周家已经成仇了,周小俊讨厌她,周家人恨她,周玖骂她。
她当初就不该听姜姗姗的建议,不该在周家人向她们妥协之时,得意忘形,觉得身后有姜府撑腰,就算周家不同意,她嫁到周家都是嫁定了。
“大人,大人,是下官错了,是下官一时鬼迷心窍,觉得周家拒绝了姜府的提亲,伤了夫人和自己的面子,纵容汪媒婆和两个不晓事的东西瞎闹,还请大人高抬贵手,原谅下官一时糊涂。”姜县丞头点地,磕头如捣蒜。
姜丞相的态度,更让大家迷惑了,大家茫然看向周玖,她真是六品的官员?
“且不谈原谅不原谅,做过的事已经做过了,今天如果不是本官和本官的师父药神医在,我们家小瓶儿一条小命都要没了,你此时应该庆幸惨剧没有发生,否则,哼。”周玖冷哼一声,继续道,“姜大人就说说,本官该如何惩罚罪魁祸首,还有,你们该如何表达你们的歉意吧。”
“大人,下官愿意赔偿周家的一切损失,包括那弄坏的变蛋,周瓶和周花两个娃娃的医药费等等,至于小女,回家后我送她去佛堂修心三个月,白琳儿遣送回白家,令她不得再踏入太安县一步。大人看这样可行?”
“嗤……”周玖看了姜县丞半晌,然后嗤笑了一声,问他道,“不知姜大人准备赔偿多少银两给本官的干爹家?
不过,我在这好心提醒一声姜大人,这赔偿的银钱的千万别算错了,我师父是东楚神医药不来,刚刚从阎王爷手中抢回瓶儿一条命的人就是他,想必姜县丞应该听说过我师父为人看病的规矩吧?
还有,今天救周瓶的一瓶药水可是皇宫贵人相求都难求一瓶的,且万金不换,恩,还有为花儿涂手的药膏,是当今五王爷璃王送给我父亲周丞相的,也是一瓶千金难换。
姜县丞,你好好算一算,算好了再与本官说你准备赔偿多少银两。”周玖淡然的说完这一切,扫了眼四人的面色,心中冷笑一声。
想得倒是简单,赔偿?不把你姜府家业赔尽,也别想我松手。
坐在一旁的伍县令看着地上跪着的姜县丞,都不敢开口向周玖求情,他当时就劝过他,别小瞧了周玖,现在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璃王爷是个护短的,当初为了替周玖报仇,收服了天亡山,逼白家散尽大部分家财搬回老家,他就知道周玖对于璃王爷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现在,看吧,这没过多久,就传出了皇上为二人赐婚的消息。
皇上赐婚,璃王心悦,丞相之女,别说他们这一县的小小官员,怕是朝堂上的百官见到她,都得给她三分薄面。
姜县丞夫妻二人被周玖这一提醒,顿时面如土色,他们想着用银钱解决今天的事是最容易的法子,结果他们却没想这一点,东楚药神医脾气古怪,不收正式弟子,更是不乱伸手医治他人,常年在外云游,高兴时,不管你富贵,亦或是贫穷,你不给一个铜板,他都会为你医治,如果他看不顺眼的,管你是皇室子弟,高官,想让他出手,仅仅诊金就是万两以上,更别谈天潢贵州,簪缨世族都想争着要的用来救命的药水和药膏。
现在的他们姜家一家子,对于药神医来说绝对属于看不顺眼,需要多多花银子的那种,想到这,姜县丞一脸苦色将求救的目光看向了伍县令,后悔当初没有听这位直属上司的劝告,太过自大。
伍县令接收到姜县丞求救的目光,突然有些后悔今天怎么就碰到一起了呢,感觉屁股下的凳子都长了刺,求情吧,显然会让周玖心中不舒服,虽然周玖可能会给自己一点儿面子,不求情吧,姜县丞是自己同届科举出身,同时分到太安县来上任,一起共事多年的同僚,姜县丞虽然在外不择手段,仗势欺人,但对于他这个县令来说,还算是恭敬。
周玖也发现了二人之间眼神的交流,心中叹了口气,伍县令怎么好死不死的今天也来了呢?周玖并不知道,为了能让周玖参加自己的生辰寿宴,伍老夫人可是把伍县令骂了一顿又一顿,甚至是连鞋帮子都用上了,就是为要他早点来找周玖。
周玖趁伍县令还在纠结未开口,立马开了口,“姜大人,做错了事,就得接受惩罚,你不要想着请谁来当说客,亦或是请谁来求情,那些对本官都没用。看姜大人做个诀择实在是为难,那就按我说的办吧。”
“下官洗耳恭听。”
“汪媒婆不讲职业道德,为了银钱,任意传布流言,命人搜了其所有家财,且,永不得再做媒婆这个职业;白琳儿,在其整个家族回归老家时,她却一个人因为恨嫁流连于太安县,祸害他人,那就由本官做主为其择一户人家嫁了,了了她恨嫁的心思;姜姗姗,身为官家之女,却目无法纪,依仗父亲的官职,在外为非作歹,甚至是没脸没皮不做女儿之事,向自己父亲推荐母亲外的女子给父亲做妾,如此不知羞没脸皮的女子就罚她剃去青丝,去佛门清修五年,五年后再回红尘俗世中来吧。
至于姜大人和姜夫人二人联手计谋,直接导致这一出悲剧的发生,那就按姜大人所说,欠钱还债,欠命还命,天经地义,赔偿周家苦主两万两白银,铺子两间,庄子一个。姜大人,对于本官的决定,你可还有话要说?”
姜大人和姜夫人说到让他们的女儿出家做姑子时,脸色很不好看,说到纳妾时,姜县丞恨不得地上能长了缝隙,他好钻进去,在最后听不但要赔偿银子,还有铺子和庄子时,脸色就不是用不好看能形容得了的了。
姜县丞原来的家境,不说贫寒,但也不富裕,姜夫人娘家虽说不差钱,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所以这些年,因为姜县丞做了县丞,才慢慢积攒了一些家业,周玖这两万两白银,一个庄子,两个铺子,又是和当初的白家一模一样,可以说是要了他姜府的大半家业。
“姜大人,姜夫人,对于本官的决定有何异议?”周玖再次追问了一句。
“我不同意,你以为你是谁?不过一个六品的女官而已。就算是我烫伤了那小贱人的手,就算是我这一个月让那老贱人侍候了一个月,那也值不了几个银子。
凭什么你对琳儿的亲事指手划脚,凭什么你上下嘴皮一碰就要将我送到佛门五年?按我如今的年纪,五年后我再回来,我还能寻到什么好亲事,你居心不良,一个决定就想毁了我一生?没门!”姜姗姗气得跳了起来,站直身子,叉腰对着周玖大吼。
老贱人?
小贱人?
周玖的眸子一冷,白琳儿是个咬人不叫的狗,对于她的惩罚,她说到做到,但对于姜姗姗的惩罚,她不过是逼姜县丞夫妻二人一把,如果他们愿意把赔偿的银子再提高,以此来换姜姗姗的自由,她也就算了,可是姜姗姗却知错不改,出口骂人一点官家小姐的样子都没有,那就怪不得她了,周玖眼神锋利的射向姜姗姗,就那样冷冷盯着她,不语不怒,眼中都是风暴。
“孽女,跪下,谁让你在周大人面前放肆的?”姜县丞气得站了起来,亲自朝姜姗姗的脚弯子里踹了一脚,再次将姜姗姗踹得跪下。
“大人,对不住,都怪下官和夫人平时里对她太宠,宠得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下官同意大人的决定。”姜县丞是个聪明的,知道再闹下去,估计自己的官职都要给闹没了,立即下了决心同意周玖的条件。
“好,既然姜县丞和姜夫人同意本官的决定,那就这样吧。白琳儿和姜小姐你都带回去,姜县丞可得看好了二人,可别出了什么意外。
三日内,白琳儿所嫁的人家,我会派人来告诉姜县丞,至于姜小姐,也请姜大人三日内送她去佛门剃度出家,至于赔偿的银两和铺子,庄子也请周县丞三日内办好,我会派人来交接。”
“是,大人,那下官告辞。”姜县丞和姜夫人二人艰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一人拽着一个,拽出周家的大门。
四人离开后,周家内外一片寂静,连围观的村人都发着呆,周里正夫妻二人不得不容忍的人,他们眼中的官老爷,就这样乖乖听话,二话没说的听从了周玖的意见。
一个庄子,两家铺子,两万两白银!
天呐,那该是多少银子啊,他们几十辈子都未必能赚到的银子,周玖就那么上嘴皮下嘴皮一碰,就为周家赚了那么多家业?周家发大财了!
“玖儿,他们会不会对你……”实行报复?吴氏是第一个缓过神来的人,第一反应并不是因为得了那些银子而激动,却是担心周玖的安危。
“干娘放心,我敢做,自留有后手,姜府不敢对我,对周家人怎么样,除非他想……”死!周玖怕话说出来,吓到吴氏和周里正,话只说了一半,拍了拍吴氏的手,让她心安。
然后再玖再扫了一眼在场的周家所有人,包括赵氏在内,居然脸上不是得了银子的高兴,而是担忧的看着周玖,周玖不禁扶额,唉,没办法,自古民怕官,这突然让他们翻身做主人,估计一时适应不了。
于是笑着对大家道,“干爹,哥嫂,小俊,你们不用担心我,姜县丞要想保住他的官职,自然知道要放点血,赔点钱财都是小事,不会对大家实行报复的,放心啊。
呐,你们要是不相信我,这不是伍县令在这吗,伍县令,你说说,我这样的处置,姜县丞会不会报复我?”
伍县令无语的看着周玖,这是要他的保证呢!
“不会,今天姜县丞虽然赔偿了银子,但是他的官职还在,命还在。再说,太安县还有本官在呢,你们放心吧。”
听伍县令这么说,周家一家人脸上的担忧才化作了激动和欣喜,两万两白银呐,好多!
“看吧,伍县令都这样说了,大家不用担心,大家现在应该高兴才是。”周玖劝完周家一家子,又看向伍县令道,“伍县令,你今天亲自来周家村有什么重要的事?”
“下官的确有事找大人,一是为大人在周家村授课和买山的事,二是私事,本官的母亲,明日办寿宴,她一直念叨着大人您,相要大人去参加她的寿宴。”
……
姜家的马车上,马车内一片寂静,四个人没有一人说话,终于,姜姗姗抬起头红着眼仇恨的看向姜县丞和姜夫人,“原来这些年,父亲和母亲对我的疼爱都是假的,不过是一个六品官阶的贱人,你们就妥协的将女儿送去佛门,要毁了女儿一生!”
姜夫人看着女儿仇视自己的眼神,一个愣神,心疼的看着她,又看了眼姜县丞,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姜姗姗周玖现在的身份。
一旁的白琳儿低下的眼皮掩着上眼中的阴冷,白家现在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保不住,家财也保不住,哪还会来管她?
“姗姗,任何事都不要看表面,这些年是父亲和母亲太宠你了,让你活得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好好去佛门呆五年,静静心,磨磨性子,对你有益无害,五年后,你就能看清今天的真相如何,现在,你要恨要怨,爹娘都是没办法了。”姜县丞摇摇头,无奈的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