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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檀被粗鲁的丢上了马车,身后跟着被“轻拿轻放”的小红。
吱吱吱!大家都是松鼠,凭什么待遇天差地别!
沈秋檀冲那个黑脸护卫龇牙咧嘴,露出上下四颗大板牙。
那黑脸护卫面不改色,可能也是本来就黑,改了也看不出来,倒是早在马车上的齐王殿下轻笑一声。
形势比人强,沈秋檀这才想起后面还有位行事狠辣的大魔王,只得慢慢的缩了脖子,抱着两只小爪子钻到了小红身后。
“哼,见风使舵的小东西,现在知道怕了。”
沈秋檀又缩了缩脖子,却又忍不住腹诽,公鸭嗓、臭太监,等我……她酝酿了半天,发现好像除了诅咒,竟然不能对齐王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权势、钱财比不过他,打架也不大过他,就算能打过,自己是单枪匹马,而他还有黑脸护卫和一群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暗卫……
真是可恶!
不过……沈秋檀眸中忽而一亮,上回这齐王险些就遭了美人算计,事发地点可是在赵王府啊,这事儿要是和赵王没有关系,恐怕谁都不会相信,所以还是他们兄弟互相打杀好了。
齐王手段狠辣,那位赵王也不像是什么好人,沈秋檀还没忘了在赵王府赵王审问她的事情。
狗咬狗,自己看戏就好!
大热天的,李琋穿了件玄色流云暗纹斜襟长袍,头上是祥云头的白玉簪,腰间还是那黄玉小猫坠子,除此两处之外,再无别的饰物,可这一身叫人看着就热。
小红好像常坐马车,虽然吱吱乱叫,却并不慌张,沈秋檀晃着大尾巴,忽然觉得这齐王长得也有些面善……
她之前其实见过齐王四次,赏春宴一次、赵王府两次、晓月木屋一次,可每一次不是隔得远,就是这齐王脸上缠着眼睛,要不就是乌漆嘛黑压根没看见脸,莫非是因为这样,才觉得面熟?
沈秋檀抱着两只小爪子,脑袋一歪,陷入深思……
好像她每次变身,脑容量就有些不够用。
看来那异能也不是没有代价的,多了项能力,智力竟然就有些跟不上了……想想还有些可怕呢!万一下回自己变成大老虎,得到什么异能不好说,但脑袋瓜子肯定不好使,说不定会变成智障吧?
吱吱吱,好可怕!
沈秋檀被自己忽然冒出来的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
还是祈祷以后只变些小动物,得到一些无伤大雅的小异能吧。
李琋眯着眼,看着时而歪头沉思、冷不丁又打个激灵的胖松鼠,眸中闪过一丝锐芒。
染香之毒已经深入骨髓,他的五感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削弱,其中有一天甚至会变成对世界完全无法感知的废物,但只要过了那段特殊的时间,他的嗅觉反而比寻常人都要灵敏。
这胖松鼠身上确实是有烙进他心底的熟悉味道,只是在那个雪夜里,那一阵香气浓郁扑鼻,而这胖松鼠身上的香气却极其浅淡。
若不是他如今嗅觉非常,恐怕都察觉不到。
车外由静悄悄变成了一片熙攘嘈杂,沈秋檀心里一动,莫非是到了东西二市?好吵啊,听力过于灵敏该如何屏蔽?
不多时,马车停了下来。
车夫开了车门,两个小太监搀扶着李琋下了马车。
跟在马车一侧的黑脸护卫双手一抓,将小红和小胖一起抱在了怀里。
吱吱,小红叫了两声,似乎是示意沈秋檀稍安勿躁,不要害怕。
沈秋檀也放开了,只要自己不突然变回人,就没什么好怕的,那齐王总不至于真杀了一只松鼠吧?
自己现在的身份,可是他爱宠的好朋友。总得爱鼠及鼠吧!
齐王进了宝泰银楼。
进门前,沈秋檀侧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胭脂铺子,嗯,生意还很红火嘛,放心了。
宝泰银楼不愧是京城第一银楼,伙计热情、客源满满,沈秋檀随意扫了一下柜里的首饰,金钗银镯、珍珠项链、长命锁、项圈,还有那双胞胎要的镶嵌了彩宝的蝴蝶钗,可真是珠光宝气、叫人目不暇接。
李琋一来,周围女眷就是一静,她们不一定认出了李琋的身份,却也能看出李琋的不凡,盖因这逛银楼的多半是女眷,便是有男子也是陪着女眷来的。所以李琋的出现,自然是有些惊奇的,更何况他的衣饰气度。
隐在后头的掌柜不会认不出李琋,他整整衣裳亲自从后头走了出来,笑眯眯的引着李琋上了二楼的雅间,见左右无人,李琋才拿出一条银链子,那链子一环扣一环,末端还带着两个精致的小莲蓬。
沈秋檀眼珠子就要瞪出来了,这不是邹微给自己的链子么,这齐王什么时候给偷去了?她心里警铃大作,奈何却发作不出来。
小红看她激动,对她吱吱了几声,她才平静下来。
不对,自从有了空间之后,自己已经将珍贵的东西全部收了进去,包括那少年给自己的玉佩,娘留下来的香谱,还有邹微给自己的银链子……
所以,齐王手里这一串,应该只是跟自己的相同相似,却并非同一串。
想通此种关节,沈秋檀彻底放下心来,但随之又高高悬起……
想同的链子,相同的“邹”,邹微和那位邹老定然是极其亲近的关系,所以若是齐王想对邹老不利,那邹微也跑不了啊!
毕竟“邹”这个姓氏不很多见,既然同音,极有可能就是一个字。
沈秋檀扭了扭身子,想要跳下去,去找邹微,可那护卫的手臂好似铜皮铁骨、钢筋锻造,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竟无法撼动分毫。
唉,真是艰难啊,这回变身的损失太大了,连力大无穷都没了。
沈秋檀颓然的停止了挣扎,决定看看再说,当然她其实没有选择。
那掌柜见齐王手里的链子,脸上一惊,忙带着齐王去了后堂。
这宝泰银楼的后堂可不是陈韵堂那种赁来的铺面,沈秋檀被那黑脸护卫抱着,见一路回廊曲折,前厅的喧哗渐渐消失不见了,过了方方正正的一进宅院,还有一排后罩房,那掌柜的走到最末端的那间房子前,先弯了腰了,才敢敲门。
而且敲门声一重一轻,如是往复,足有三次,又过了须臾,那门才吱呦一声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