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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醒来
挣扎着睁开眼，艰难的坐起身子，南宫羡放眼四周，灰暗一片。
他失落的扶住额头，昏睡时他总觉得封映雪在身边，甚至他能依稀听到她的声音，看到她的影子……原来，只是一场梦而已。
他又倒下去，望着棚顶的虚无，恨自己的妄想与执念……
马车里，冰雁睡得迷迷糊糊，潘景元也是无精打采。只有封映雪，靠在车厢壁上陷入回忆。
南宫羡高烧昏迷的第二夜。她到帐篷外去给他打水擦身子。
回来时，正好遇到聂萧，独自站在雪地里发呆。
聂萧也看到了她，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她端着盆经过他时，忽然停住。问道："聂萧，能问你一件事吗？"
"娘娘请说。"
她犹豫片刻，才问道："上次在路上遇到的女孩，就是……就是跟王爷在一起的那个，她……她跟王爷……怎么样？"此时此刻，只要一想到那女孩挽着南宫羡的画面，和她对自己说过的那些扎心的话，就让封映雪牙齿发抖。
经过这一次劫难，封映雪的内心其实已经被动摇。她觉得自己根本放不下南宫羡。
换做以前，21世纪的父母和南宫羡之间，她内心的天平是偏向于前者的。可现在，她已经无法忽视后者的重要性。有好几个瞬间，她都忽然想要下定决心，为了他，留下来。
可那个女孩的事情，又是扎在她心里的一把刀。
她无法与别人分享爱情。退一万步讲，就算南宫羡没有对那女孩动过心，可毕竟他碰过人家，她无权让他做一个始乱终弃的人。
她问出这个问题，就是想试探自己对这件事的底线。她想把伤口完全剖开，看看自己到底能承受到哪一个地步。
"哦，你说的是若兰吧？"聂萧的目光游动，最后看向地面的雪。
"她……她是从南疆追来的。她从小就认得王爷，对王爷……始终一往情深。"聂萧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偷偷的看了封映雪一眼，发现此时对方脸色很苍白。
"这样啊。"封映雪低下头，看着手里捧着的水。
"她为了王爷，甚至放弃红妆，投身于战场。作为一个女孩子，能为心爱的人做到这一步，真的……很了不起。"聂萧说道。
"那王爷对她……"封映雪忐忑的问。
"娘娘离开了王爷。王爷……需要有人陪伴。"
这一句看似模棱两可的话，却彻底让封映雪从头凉到了脚。
他需要人陪伴，若兰就把全身心献给了他。作为封映雪，还有什么资格再回到他身边去争去抢？
封映雪坐着马车离开后。
冷野吃惊，魏子轩气愤不已。
知道内情的聂萧，将所有知情者召集在一起。并警告大家，既然她走了，就不准将她来过的事情告诉王爷，以免他再受一次刺激。
为了南宫羡的身体，大家也都没有表示异议。
只又躺了一天，南宫羡便下了床，逼自己活动筋骨。
刚走出帐篷，副官们就蜂拥而至来到他面前，听候差遣。
看着大家疲惫的样子，南宫羡诚然说道："这次出来这么久，已经够辛苦了。本王还害得大家担心，真是惭愧。"
"王爷您怎么能这么说？您身份如此尊贵，却处处身先士卒，舍己为民。有您这样的统帅，是我等的荣幸！"吕副官说。
"是啊王爷！襄军以您为荣！我等，以身为一名襄军战士为荣！"田副官也激动的说道。
"你们都是本王为了这次救灾，千挑万选出来的精兵良将。除了能征善战，还都有一颗仁善之心。本王希望大家今后无论处在何种境遇之下，都能记住这一次的经历。百姓羸弱，苍生凋敝。作为军人，守护他们，是我们的天职。"
南宫羡带着病弱的气息，将这番话娓娓道来。却足以让面前的将士们热血沸腾。
"好了，大家收拾收拾，过了中午，就动身回京吧。"南宫羡最后说道。
"王爷不要再休息几天吗？"冷野问。
"不用了。在这种地方，谁也休息不好。回京之后，全军修养五日。"
听到要放大假，将士们都乐坏了。纷纷跑回帐篷收拾行囊。
南宫羡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这些人，转身便要回到帐篷里。
"王爷……"身后一个怯怯的声音响起。
他一回头，就看见霜儿站在那里没走。
他冷漠的看着她，等着她说话。
"有件事……王爷……其实……"她其实是想把雪姐姐曾经来过的事情告诉他。可面对他一张冷酷的脸，她却下意识的紧张不已，语不成句。
"霜儿！"聂萧在不远处喊了一声。"去帮冷野哥哥收拾东西！"
霜儿一愣，接着，转身便跑掉了。
留下南宫羡站在门口，一头雾水。
开拔回京之前，他又将魏子轩叫进营帐问道："我要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魏子轩说道："俺来之前，就在跟长丰公主联手调查此事来着。目前为止，只查到当日向宫中散布的谣言，是从太子府出去的。"
南宫羡听完，一边思索一边说道："看来南宫喆府中有奸细。"
"会不会是夏家人干的？太子跟王爷若是出事，他们家，就是最大的受益者。"魏子轩分析道。
南宫羡却并不赞同："话虽如此，可我总觉得不像，夏家时近两年才起来的。可照此事看来，这奸细应该是有人早就埋在太子府里的一枚暗棋。"
"那，会是何德玉那老贼干的吗？满朝文武数下来，就他跟王爷最不对付！"魏子轩又说道。
"有这个可能，但也并不能完全确定。此事必须要调查清楚，不能用猜的。我们有个心机如此深重的敌人，绝不能容忍他一直藏在暗处。"南宫羡说道。
"对了……"魏子轩离开营帐前，南宫羡忽然叫住他，随后欲言又止的问出一句话："我昏迷的这段日子，她……有没有来过？"
魏子轩一提到她就一肚子火。来来去去，当襄王是什么？"那个没良心的女子，王爷还想她做什么？"
南宫羡自嘲般的笑了笑。"怪我自己执迷不悟了。她既然已经放下我，又怎会在意我的死活。"
"这……这话……也不能这么说……"魏子轩忽然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了。虽然那女的来无影去无踪，可看的出来，她心里是有王爷的。
"好了，不提她了，收拾一下，准备回京吧。"南宫羡拍了拍他的大胳膊，将他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