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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画……
君令仪警惕地回头扫了一圈,除了桃儿,其他的丫鬟都在专心地整理嫁妆,没有向着她的方向看过来。
君令仪向着桃儿做了一个嘘声的表情,又将画打开开了两眼。
这画,可谓画的非常到位了。
这是一张美人图。
笔触细腻,用色到位,美人入画,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映入眼眸甚是赏心悦目。
但是!
这幅画上的人……是秦止的女装版。
君令仪虽早就知道秦止有一些不同寻常的嗜好,可是这画……着实勾人的厉害!
她不知道这幅画为什么会落到给她的嫁妆里,可她知道这画现在是个烫手的山药。
若是秦止送的,这画就必须留着,还能小心翼翼地供奉着。
若不是秦止送的,这画就得烧了,再也别让它出现在秦止的眼前。
关键是,是不是秦止送的,这个问题不太好问出口。
君令仪把画卷起来,指尖按在木盒之内,拧眉陷入了沉思。
烧还是不烧,这是个问题……一个关乎她的小命的问题。
“给王爷请安,给小世子请安。”
她还没把自己的命想明白,丫鬟们的请安声就响在了耳畔。
君令仪惊住,身子猛地站起来,画盒翻倒在地上。
她匆匆忙地捡起,俯首道:“王爷。”
秦止和慕烟走过来,见着这样的君令仪,秦止颇为诧异,上前扶起她关切问道:“怎么了?”
君令仪的喉间轻动,赶忙摇摇头道:“没事,就是太想王爷了,一看到你激动的。”
慕烟摆摆手,努力找着自己的存在感,“你看到我不激动?!”
君令仪的目光落在慕烟身上,心里的紧张倒是缓解了些,道:“比你父王差一点。”
“哼。”
慕烟盘起胳膊,头也扭向一边,似是又发小脾气了。
秦止的目光始终落在君令仪的身上,又问道:“嫁妆可还满意?”
“嗯,王爷今天实在是点睛之笔,你是没看见老君头的那个眼神,今天也算大坑了他一笔,王爷不亏是虐渣小能手,人未到声势已经涨起来了!”
秦止看着她开心的眼神,眸中带了几分无奈。
她的有些词他都听不懂,不过她开心就好。
君令仪看着秦止的笑眼,小心脏时速又在不停地加快。
不是说秦止笑起来比较帅,当然这是事实。
但最主要的一点是君令仪的身后还藏着一副画,一副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的画……
秦止这般看着她,总让她觉得他已经看穿了一切。
秦止察觉到君令仪表情的诧异,他蹙起眉头,身子离她近了些,手掌又贴在她的额上,轻声问道:“怎么了?”
君令仪挑挑眉毛,理一理自己不知何处安放的五官,道:“没事,大概是冷了吧。”
“进屋,下人忙不过来,本王再添些人手。”
君令仪摇头道:“我刚才已经让丫鬟去找刘管家了,多出来的就放在库房里,不过王爷的那一份拿回去吧,场面已经撑完了,我也用不上。”
“不用。”
君令仪应声,想来也是,秦止有王府加持,怎缺她这么一点嫁妆。
桃儿已将凳子搬进屋里,只剩下君令仪一人在外面对秦止和慕烟。
画盒被她攥在手里背在身后,虽有披风挡着,君令仪的手心还是出了一层汗,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内心的纠结一直没有停止过。
本想着秦止若将嫁妆收回去,她也将这幅画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回去,现在不收,这件事就比较难办了。
一不小心,以后有谁知道了秦止是女装大佬的事,君令仪就得背锅。
她的内心正挣扎着,却是慕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伸手怼了怼突出来的木盒子,道:“母妃,你在身后藏了什么?”
君令仪的心里咯噔一声……千里江山,溃于熊孩子!
她转过身子,道:“没什么。”
只是她这一转,就变成了背对秦止的姿势。
秦止的目光下移,瞧见了君令仪藏东西的动作。
手掌轻动,君令仪还没反应过来,木盒就已经落在秦止手中了。
她的身子转过,脑子轰的一声响,完了……完蛋了……
看着秦止这眼神,这画不是他送的。
秦止端详着木盒,狐疑道:“这是?”
君令仪的眼眸转了转,道:“是我前几日随便画的,今天让师傅裱好了送回来,谁知道画的难看就罢了,居然还残缺了一角,我正头疼着要把这画退回去,王爷和小世子骤然来了,我便赶忙把画藏起来,生怕漏了怯。”
说着还悠悠叹了口气,表演的甚是真实。
她向前一步,准备把木盒拿回来。
却是慕烟看着她的表情,道:“母妃这么紧张,我怎么觉得这画里有蹊跷。“
君令仪剜了他一眼,他从哪里看出她紧张的?!
就在君令仪瞪他的空档里,慕烟的身子跳起,一把抢过了木盒,道:“既然要退回去,倒不如让我先看看。”
说罢,慕烟就要打开木盒。
“诶!”
君令仪惊住,赶忙伸手将木盒关上。
慕烟挑眉,“母妃果然有问题!”
“没有,我的画画的难看,以后画好了再给你看。”
“慕烟还没看过母妃画画呢。”
“以后再看!”
“不要!”
“给我!”
“不要!”
“……”
两人争执不下,秦止只在旁边看着君令仪的表情,并不插手。
“啪!”
木盒就这样掉落在地上,脆弱地碎成了两半。
画卷亦从木盒中露出出来。
风儿拂过,画卷在地上缓缓滚开,地上白雪相衬,画上的美人,笑的更绝色了。
慕烟的嘴巴骤然张大。
君令仪扶额,不敢去看秦止的眼神,只道:“前几日有个小姐请我来画像,我看着她,心里却尽是王爷的影子,今日桃儿取回裱好的画回来,我才发现画中之人竟有些像王爷,可这女装加身,我唯恐王爷误会,所以才藏起来的。”
她说的甚是可怜,就快给秦止跪下求情了。
偏是画不动,慕烟不动,秦止也不动。
孟宇轩的门外,似是只剩下她自己和两尊雕像。
君令仪等了许久,方怯生生地抬头看了秦止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