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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止环着君令仪,弓已拉满,“嗖嗖嗖”的三声,羽箭飞出,远处传来太监一声高喊,“恭祝平西王猎得灰兔一只,白鸽一对。”
君令仪一怔,赶忙鼓掌,脸上还挂着二傻子般的崇拜笑容,“我去,这箭术太厉害了!”
陆维琛:“……”
慕烟:“……”他刚才什么也没说。
君令仪看着太监把猎物拿过来,又仔细研究了一下秦止的弓箭。
从骑马到现在,秦止只射了一次箭,却中了三只猎物,不可谓不奇。
君令仪对箭术好的人一向都十分崇拜,如今看着,也忘了陆维琛还在后面的事情了。
秦止看着她,将弓箭从她手里拿过,道:“王妃的箭术也不差。”
“那当然,我的箭术可是在……”
话说到一半,却停住了,君令仪顿了顿嘴角,刚才一时疏忽,险些说出了秦止不能知道的事情。
秦止牵动缰绳,“嗯?”
君令仪转了眸子,继续道:“妾身自小就喜欢在君府里扔石子,君府那么多下人的孩子,就属妾身的石子扔得最准。”
“是吗?”秦止问道:“那王妃可试过一次扔三个石子?”
君令仪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秦止将弓放回她手上,笑道,“本王教你。”
“真的?”
君令仪眼中的欣喜藏不住,赶忙攥住弓,秦止握着她的手,将三支箭搭在弦上。
君令仪的身子向后退了些,后背抵在秦止的胸膛上,很舒服的感觉,秦止控制着她的手掌稍稍松开,一时三支箭全都射了出去,太监喊道:“恭祝平西王猎得火狐一只。”
后面便没了下文。
君令仪咬了咬下唇,颇感不快,秦止又从箭筐里拿出三支箭来,“无妨,本王继续教你。”
陆维琛和慕烟一路在后面跟着,陆维琛打了个饱嗝,转头看着慕烟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
陆维琛动了动嘴角,道:“小世子,今天你就和我回陆府吧。”
“不用。”
见慕烟一脸正气,陆维琛叹道:“小小年纪就敢于正视成堆的狗粮,我敬你是条汉子!”
慕烟不屑地看了陆维琛一眼,“等到妹妹出来了,就只剩陆叔叔一人形单影只了。”
“……”
慕烟牵着马走在陆维琛的前面,陆维琛满脸绝望,很想和教慕烟成语的先生谈谈人生。
前方的君令仪高举手中的弓,叫道:“成功了!”
秦止道:“王妃厉害。”
陆维琛:“……”外面的世界真可怕,他要回陆府!
……
太后的寿宴上的事情很快在民间传开了,一时烧灼的刺绣手法盛行,坊中绣娘纷纷效仿,好像刺绣做出来不烧一下就少了些什么似的。
平西王府。
陆维琛和秦止在秦止在府内踱步,秦止抬眸瞧着陆维琛的衣裳,眉心轻蹙。
却是陆维琛嘚瑟地摆了摆自己带着俩窟窿的袖子,笑道:“老五,看我多支持你家妹子,寿宴结束就去城西盛秀坊定了四件烧灼装,都是最新的款式!”
秦止未言,继续前行,陆维琛继续摆弄着自己的袖子,一脸的骄傲。
两人走过平西王府的花园,陆维琛正说着朝局,忽是秦止停下脚步,嘘了一声。
陆维琛一怔,稍稍侧耳,便听见了君令仪的声音,他的眼眸扫过来,看着秦止专心致志的模样,默默撇了撇嘴,得,今天又得陪老五偷看妹子了。
花园的一方隐蔽处,君令仪一袭鹅黄衣裙,半倚座椅,甚是悠闲,稚嫩清秀的脸庞上镶嵌着一双慵懒的眼眸,似是来花丛休养的仙子。
但她的对面确实另外一番景象。
对面,一三十岁出头的男人跪在地上,怒道:“王妃,小人真的毫不知情,就算王妃要了小人的命,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
桃儿在一边厉喝道:“大胆!这般无礼,就是死罪!”
男人狡辩道:“小人一生为王府效劳,自以为从未做过对不起王爷的事情,若小人死了,愿王妃给王爷一个交代!”
“你!”
“罢了,桃儿,都是大活人,说什么死啊死的,多不吉利。”
桃儿和男人都仰起头哼了一声。
君令仪倚在座椅上,撑头瞧着男人,“这么说,你是不准备承认烧了刺绣的事情了?”
“小人没做。”
“好,带上来。”
君令仪一声令下,周遭小厮抬了不少刑具上来,男人看着,脸色稍变,却将头扬得更高,“王妃尽管屈打,小人绝不招供欲加之罪,不过小人要提醒王妃一句,滥用私刑是违反律例的。”
君令仪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道:“桃儿,滥用私刑违反律例?”
桃儿拽着衣角,颇为难道:“是,王妃。”跪地男子微松口气。
君令仪颔首,“动手!”
跪地男子一惊,却还是跪直了身子,死咬牙关。
想象之中的疼痛没有来临,唯有一声稚嫩的童声响在耳畔,“爹。”
男子抬眸,一瞬震惊,剧烈地挣扎起来,“月儿,你怎么来了,你快走,快走啊!”
男子的目光转向君令仪,怒道:“王妃,你有什么怨气就向我来,不要拿小孩子……”
君令仪轻轻搓了搓手指,云淡风轻道:“既然让你做事的人可以多看看你的家人,本妃也喜欢孩子,就把这孩子带来瞧瞧,让她多看看刑具,见见世面。”
“你!”男人咬紧牙关,眼眸已瞪圆了,奈何身体被禁锢,丝毫动弹不得。
君令仪抬眼,眸中顷刻染了凌厉,道:“带下去,上刑。”
话音落,小厮抬来一并屏风,又将孩子和刑具拉到屏风之后。
下一秒,揪心的嘶吼声响了起来。
男子的面容怔住,吓傻了般看着屏风,他的眼圈已全然红了,君令仪却摸了摸指尖,叹道:“本妃就是太仁慈,从来见不得血腥的场面。”
“啊!”又是一声嘶吼,孩童的尖叫在花园的上空徘徊,什么东西喷在屏风上,尖叫声停下,只剩下一片静谧。
男人的声音已经颤抖,“月儿……月儿……”
良久无言,男人的脸色苍白若纸,屏风后骤然传来一个虚弱至极的声音,“爹,月儿没事……啊!”
男人的身子颓然倒地,眼眸还死死盯着屏风。
秋风拂过,君令仪挑眉瞧着眼前的景象,周遭小厮多是垂下脑袋,有些婢女已按住胸口强忍惧意。
陆维琛扯了扯嘴角,附在秦止耳畔道:“老五,你家妹子还真是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