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桑中之喜(3)

胡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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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鸟圣地,桃林,九宸听说过很多次,却是第一次来。从空中看,流水潺潺,桃林错落有致,鸟语花香,绿草清幽,灵气十足,确实是一处难得的修仙之处。

    九宸白衣胜雪,长发简单束起,剑眉凤目,鼻正唇薄。飞过红桥,眉头一皱:这桃林结界倒算得上厉害!

    抬手一点,破去结界,向一间房子走去。

    门大开着,好似没有人,室内的东西摆放的西摆放的整整齐齐,一看就是女子的闺房。

    古朴的桌上放着一本书,九宸随意翻了一下,只见封面上写着“戏说战神”四个大字。

    戏说战神?九宸眉头一皱,还是耐不住好奇,翻开书页,越看眉头越紧,再看两页,实在看不下去,直接扔在床上。桌上还放着一副画,画中人高大威武、肌肉纠结,长着浓密的络腮胡子,手拿巨剑,旁边也写着四个大字“战神九宸”。落款处一行小字“桃林小仙灵汐作”。

    桃林小仙——灵汐。还真是她的手笔,自己在她眼中就是这副样子?

    九宸眉眼间染上了一抹笑意,就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低头看到旁边的一只小小的竹筐里面堆满了木剑,九宸随意拿起一把剑,上面歪歪扭扭的雕刻着三个字“昆吾剑”。

    九宸俊毅的脸色变得阴了,自己的神器这女子怎么能这么侮辱。一根破木棍能跟昆吾剑相提并论。男子皱着眉,捻出了一个回溯诀,时光回溯:

    灵汐坐在门槛上,拿着把小刀刻剑,刻好之后,故作威武地在手里舞了几下。

    灵汐趴在被窝里,正在看书戏说战神,忽而开怀大笑,忽而满脸紧张。

    灵汐伏在桌上,正在欣赏自己刚刚画好的画作,怡然自得,手里无意识的转动着毛笔,毛笔在脸上画下几道印子。

    九宸还没看完,一道锐利的光刃突然刺来,穿透了屋内重重叠叠的影像,影像瞬间破碎,光刃直朝九宸面门。

    谁知,纹丝未动,上神威压自发而出,光刃到了九宸眼前,土崩瓦解,自行消失得无影无踪。

    外面传来一声清澈的男声:“何人擅闯我桃林!”

    九宸收敛起上神的威压,走出灵汐房间,站在院子内。

    只见一个身穿浅绯色的少年郎站在桃树下,明朗帅气。他便是灵汐口中挂念的承宴。

    承宴没想到自己的光刃这么轻易被人破了,很是不服:“不问而入是为贼也,你是何方小贼,擅闯桃林,不怕死吗?”

    九宸根本没把这少年郎放在眼中,面无表情:“乐伯在哪?”

    少年心性最容不得忽视,承宴挥出一闪白光,化作三道气刃,瞬间刺向九宸,“乐伯也是你叫的?”

    九宸随手一挥,三道气刃瞬间烟消云散。

    承宴微微一惊,这可是面对面,才知道对面这人究竟有多厉害:“有几分手段,好,本仙再来试试你的斤两。”

    绯衣少年郎手一震,一把利剑就出现在手中,脚下一踏,飞掠而至,眼中闪着得意的光。

    九宸面对这少年的出手,面不改色,动也不动,任着承晏的剑锋逼近!眼看这剑锋就要到了九宸的眼前,一根藤条突然抽在承晏的身上,将他打落在地!承宴落在地上,身子反应极快,扭头就跑,可是后面的藤条还是刷刷抽到了身上。

    师父来了!

    乐伯一边抽一边大骂:“倨傲无礼!言语无状!没上没下!我打死你这个任性妄为的蠢东西!”

    承宴这是被习惯了,故意嗷嗷直叫,四下躲避,边躲边求饶:“师父!师父!手下留情啊!”

    乐伯又连抽了十几鞭子,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神尊,小徒见识浅,不知战神驾到,坏了礼数,得罪了。”

    承宴躲在了树上,大吃一惊:“战神?”是最近八卦中的那位战神吗?

    九宸当然知道这乐伯是打给自己看的,从自己进入桃林,他应该就知道了。还是让他的小徒弟来试探自己。他声音淡淡:“医仙言重了,是本尊来的唐突。医仙要教训徒弟请继续,本尊可以再等等。”

    承晏手指着九宸大怒:“你!”

    乐伯反手又抽了承晏一鞭子,双眼一瞪:“还敢说话!”承晏被打,不敢再说,只是恶狠狠盯着九宸,没半分好感。

    “战神说笑了,不知战神驾到,所为何事?”

    九宸目光灼灼,与乐伯对视,“自是有事相商。”

    乐伯心中一沉,面上笑道:“请。”

    两人在桃林湖边一处小石桌旁相对而坐。乐伯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九宸,很是好奇:“此刻看着你,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死得透透的人,怎么就醒了呢?”

    九宸挑眉:“本尊因何而醒,医仙不知吗?”

    乐伯表情微微一凝,随即一笑:“四海广阔,这六界之中未知之事甚多,老头我虽活得年月长,但终日守在这桃林之中,见识浅薄,战神为何会醒,老夫确实不知。”

    九宸浅浅一笑:“是吗,那就可惜了。”

    乐伯为九宸倒了杯桃花醉,幽幽说道:“死而复生终归是好事,有些事想不通就不要想了。战神位高权重,法力高强,还有大好的时光可以享受。”

    九宸闻到了桃花醉独有的香味,声音淡淡:“阴对阳,生对死,不知因何复生,就难知会为何而死,生死大事悬于心间,如鲠在喉,还谈何享乐?”

    乐伯却劝慰道:“宇宙浩瀚,天地无垠,追根究底太累,为何不顺其自然,活在当下?”

    “医仙豁达,九宸却是行伍中人,一个疏忽便胜负颠倒,怎能不多加小心。”

    “也是,各人有各人的活法。那就祝战神早日找到结果,了却心愿。”

    乐伯端起酒杯,九宸微微一笑,也端起酒杯,与乐伯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九宸貌似不经意地说:“令爱在天宫甚好,医仙不必挂念。”

    乐伯笑道:“她从小到大在哪都能过的很好,老夫可不担心她。”

    九宸眉头一动:“是吗?我却听说她自幼长在桃林,医仙从不让她离开一步,这一次上天宫,也是她偷跑出来的。”

    乐伯却答非所问:“女孩子嘛,自然要管严厉些。世道险恶,在外面乱跑,你哪知道哪天她会遇上哪个臭小子,一个眼神就把人勾走了?哎,知人知面不知心,外表光鲜,内里是圆是扁,是黑是白,谁说的准?”

    “医仙对这个女儿,很是疼爱啊。”九宸话锋一转,“不知她母亲是谁?”

    乐伯一愣,很快潇洒大笑:“不记得了,当年春宵一度,几年后送了个孩子回来就见不着人了。这样的女人,不提也罢。”听起来倒是不想提自己的风流韵事,但是九宸双眸却微微眯起,听着药庐附近微弱的风声。

    环视一周,才开口:“这桃林倒是清幽,只是太安静了些,我来了这么久,莫说鸟鸣蛙叫,便是虫鸣声也没听到。”

    乐伯微微变色,这人心思太缜密了,很快敛住心神,满不在乎的说:“我老人家怕吵,在方圆十里内下了结界,挡得住吵人的虫鸟,却挡不住如战神这般法力高强之人。”

    九宸接着乐伯的话就说:“挡不住本尊,但却挡得住灵汐,医仙为了保护女儿,真是煞费苦心。”

    乐伯顿时一愣,哑口无言。

    九宸端起酒杯,微微一笑,又饮了一口桃花醉,大叹:“真是好酒!”

    乐伯心的却越发地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