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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蹙着眉头,迅速的从我身边起来,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悉数套在自己的身上。
那种从骨子里萌发的嫌弃,又一次弥漫开来。
我心里不是不痛,只是再也不愿在他面前表现出那份痛。
我起身,冷冷的看着他。
“薛子豪,你该忘了,是你自己爬上我的床吧?这是我的家,麻烦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去。”
我冲着他吼道。
那一刻,他是惊愕的。
继而,他愤怒不堪,抓起外套就从房门冲了出去。
我愣在那里,气得浑身颤抖。
薛子豪,你到底想要怎样?
我光着身子钻入浴室里,水流从头顶倾泻下来,只有在那一刻,混沌间我又觉得清晰。
那种痛楚的感觉在心底拥堵,让我喘不过气来。
如果爱你是这样痛,我可不可以忘记自我?
我不知道自己在浴室里呆了多久,等我出去的时候,孟清欢和阿智就待在客厅里。
她穿着一身洁白的纱裙坐在那里,显得与周遭格格不入。
“秦桑!”
她看向我,眼底带着嫉恨。
我赶紧伸手拉紧了浴巾,所有的神经都在那一刻紧绷了起来,“孟清欢,你怎么进来的?”
这个阴魂不散的女人,她让我觉得可怖!
孟清欢缓缓地起身,然后朝我走了过来,“就从那扇门啊,房门一直敞开着,我走进来的。”
她回答的慢条斯理,一只手搭在我的肩头,我只觉得浑身僵硬。
“刚才……很爽吧?秦桑,我现在真是恨不得杀了你!”
她手上的力道收紧的瞬间,我赶紧离她远远的,刚才薛子豪的不正常,我已经感知到了,但我觉得没想到,这件事跟孟清欢有关。
“你真卑鄙,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得出来!”
我很想破口大骂,可只是觉得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被这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我感觉到了恐慌。
可是,她非但没有羞愧,却笑得格外的开心,“卑鄙?秦桑,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啊,要不是我帮你,你以为你能靠近薛子豪?呵,不过,我劝你别多想,子豪现在恨你,他每靠近你一次,恨你厌你就多一分,你啊,在他眼里,就是一个骚浪贱的下等胚子!”
我扬起手想要给孟清欢一巴掌,刚才还站在远处的阿智立刻遏住了我的手腕。
“秦桑。”
孟清欢又靠近了我几分,她睁大眼睛仔细打量着我,“这件事,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和那个叫什么樱桃的贱人,都不配靠近子豪,他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你们最好给我记住。”
她像是一个恶魔一般,说完这句话,调转头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头深深地望了我一眼。
“对了,你那个姐妹好像挺自不量力的,竟然为了靠近子豪连苦肉计都想出来了,你说,我要不要再给她加点料?”
这是孟清欢的原话。
我转告给樱桃的时候,她靠在床头破口大骂,“妈拉个巴子的,老娘还从来没有在阴沟里翻过船,这个臭婊子,老娘一定要让她死。”
我知道自己能力有限根本就斗不过孟清欢。可是,樱桃可以。她身上有我不曾有的决绝。
我吸着烟,靠在窗口,表情异常的冷淡,我说,“樱桃,你不觉得我们现在是自不量力吗?那个孟清欢高高在上,薛子豪对她爱护有加。”
这些都是实话,是让我不得不屈服的现实。
但是在樱桃的生活哲学里,凡事没有努力,就一定不是定局。
她抓起枕头就朝我扔了过来,“你他妈别在这里给老娘说丧气话了。老娘就看上薛子豪了,你说,你到底帮不帮我?你要是不愿意帮我,现在就给我滚蛋,咱们啊,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各的道。”
我那时候脑子转的飞快,我清楚的知道,我想报复樱桃,或者单挑孟清欢,都是一个不可能的事实。
这世界上没有永恒的朋友,更没有永恒的敌人,在那样的情况下,我必须选择一方作为自己的战友。
樱桃就那么望着我,她性格犟,就算是心里渴望,但是脸上却并不会表现出来。
“我怎么帮你?”
我又点燃了一支烟,就那么坐着,翘着二郎腿不住的吸着。
樱桃没有说话,她靠在床头,脸上阴郁不定。
“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她说完,伸手找我要烟,我递给她一支,她一支抽着却不再做声。
我当然知道樱桃的狠,但我没想到,她的狠还有另外一个层面。
我以为她和往常一样,不过是找几个人教训一顿孟清欢,可结果却让我大吃一惊。
几天后,樱桃出院。她依旧按兵不动,只是推掉了雪姨给她的一切活儿。
我没敢多问她和薛子豪之间的关系,从她那安静的手机来看,薛子豪并未对她上心。
一个男人是否对女人上心,最简单不过的,便是主动联系。
樱桃够聪明,她并未纠缠或者无理取闹。
她只是蛰伏在自己的世界里,我去她那里的时候,她经常一个人靠在床头抽烟,床边落了一地的烟蒂。
我知道,沉默有时候不只是沉默,更是一种悄无声息的生长,和波涛诡谲的筹谋。
这样又过了一个星期,樱桃主动打电话将我叫了过去,她从床头柜里掏出一张光盘递给我,“桑桑,帮我把这个东西想办法藏到徐子豪的车上。”
她说的是藏,不是给。
那张光盘,我没敢接,“这是什么?”
我想要知道里面的内容,但是樱桃没有告诉我,她只是露出神秘的笑,“让孟清欢害怕的东西。”
她像是舒了一口气一样,“桑桑,做我们这一行的,不止了解男人,我们还了解女人。人啊,再怎么进化,都只是动物呀!”
她话里有话,我听不太懂。
樱桃没有过多的解释,我不再追问。
那张光盘,我答应她会送过去。但具体怎么做,我没有想清楚。
我没想清楚的事儿,却有人送上门要来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