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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回忆(二)
“因为他在等。”洛辰熙道。
“等什么呀?”季以沫不明白,一个男人能那么无情吗?连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不管?
“等他爱的那个女人。”洛辰熙道,以前他还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既然自己有父亲,他怎么不照顾他们母子呢,到了洛家才知道,原来他和他母亲在自己父亲眼里,都是不应该存在的。
“是现在洛上将的夫人。”季以沫问道。
“对,是现在的那个女人。”洛辰熙眼里含着恨意,就因为这女人,让母亲过的悲惨,母亲明明深爱着那个男人,可直到要离去,那个男人还是连母亲一眼都不愿意看。
仿佛看了她,是他的耻辱一般。
不过的确是他的耻辱,不管是自己还是母亲,在他眼里都是。
他以前天真的以为,父亲之所以不接他们回家是因为其他的原因,他傻傻的等着自己的父亲某一天将他从部队接走,然后他也如其他小孩一样,即使没有了母亲,至少还有父亲。
加上他的父亲那么英俊,也那么地英武。
可这一切最终证明都是一个笑话,他看到了他对着另外一个女人笑,眼里满满都是爱意。
他才明白,原来如此,原来他们一直都是他的累赘,是他不想提到的存在。
季以沫终于理解为什么洛辰熙不愿意再回去了,大约那个时候,他不想见到他自己的父亲对另外一个女人满含爱意,那样会提醒着他,他的母亲当时是什么样子,他所谓的父亲当时又是怎么样的态度。
“说说她吧。”季以沫继续道,不愿意再让洛辰熙回忆让他痛苦的情节。
“嗯。”洛辰熙应道。
“之后她带着我到了一处公寓,照顾着我,她说她叫夜,让我喊她姐姐。”洛辰熙回忆道。
“我从来不知道她是什么工作,她也不说,可她很有钱,人却很冷漠,不爱说话,有时候她看着我,眼睛一转不转的。”洛辰熙继续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季以沫的头又开始撕痛了,可她忍受着,继续看着洛辰熙,等着他讲。
“就这样,两个人过了一年,直到我情绪恢复稳定,渐渐的在洛家的一切淡化,有一天她问我,有没有喜欢的,可以去学。”洛辰熙继续道。
“我想起了师父,说想学画画,想跟林大师学画画,她什么也没有说,将我送到了林大师那里。”洛辰熙想着那个时候,他对她真的是全心的依赖,且不知道为什么,仿佛只是因为她说她是姐姐一般,她给了他亲人的感觉。
季以沫继续盯着他看,头越来越痛。
洛辰熙继续回忆:“她很忙,有时候一个月才见一次,师父见我回来了,自然很高兴,他全心的教我画画,向外界宣称他是他收的弟子,唯一的弟子。而她只说,你喜欢就好。”
季以沫忍不住再次抱着头,抱了一会,然后放下,她道:“后来呢?她怎么无缘无故离开?”
“在师父那里待了几年,我进步神速,且越来越出名,而她似乎也越来越忙。我问她什么时候可以不那么忙,她总说,再等等。”洛辰熙想起了每次看到她疲惫回来,却还是要对他温柔笑着的样子。
季以沫头又开始痛了,比之前还要痛苦,她忍不住再次捂住了头,用手砸着。
洛辰熙有些担心,道:“如果今天太累的话,明天我再跟你说。”他不知道明天醒来的时候,他那个时候还愿不愿意,想不想回忆关于她的事情。
“不,你继续,说完!”季以沫坚持道,她总有种错觉,仿佛自己也是置身于这个故事中一般。
“嗯。”洛辰熙应道。
“她越来越累,有一天来看我的时候,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梦中呓语,自由……”洛辰熙想着她当时的表情,是那样的向往,心不由纠疼。
“你一直都不知道她做什么工作吗?”季以沫问道,只觉得这两个人的相遇有些奇特,且不可思议。
“问过,她从来不说,可我也大约也知道,那是一种危险且没有自由的工作。”洛辰熙道,要不,那个时候她也不会想要自由了,只能说正因为她没有自由,她才想要自由。
他想起了她醒来之后,那个时候他对她说的话,他说:“我想给你自由。”
当时的她只是笑笑,道:”傻瓜,自由那么容易么?你快过生日了,要什么礼物吗?”
他说他想要一处画廊,她笑着道:“好。”
季以沫的头又开始疼了,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要从脑海中钻出来一样,她紧追着问:“后来呢?”
“玫瑰画廊是她送给我的。”洛辰熙道,而他也兑现着自己的承诺,开始暗中为她培养势力,只希望在她某一天要挣脱开束缚她的牢笼的时候,可以帮上忙,给她自由。
他看着季以沫期待的眼神,没有再继续说话。
“原来如此。”季以沫道。
“她很喜欢我弹琴,更喜欢看着我画画,然后评价着我的画,她总说,你真是个绘画天才,跟师父说的一样。”洛辰熙道。
“你从来没有问她去哪了吗?”季以沫问。
“她有她自己的秘密,有她自己的生活,我从将手伸给她的那一刻,便决定相信她。”洛辰熙知道他对她只是依赖,就如同迷途的孩子,终于找到回家的路一样,可以说如果没有那个时候的她,他不知道自己现在会在什么地方。
季以沫头越来越痛,可她还是想继续听。
“那后来呢?”她问。
“最后见她的时候,她对他说,我很高兴,等我回来,这次回来之后我就自由了。”洛辰熙想起她离开的时候,兴奋的样子,那是他跟在她身边,见到的她最开心的样子。
“可她没有回来。”季以沫道。
“是呀,她没有回来,她跟我母亲一样,抛下我,离开了。”洛辰熙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有平静,更有悲凉。
“啊……”头痛得再也无法忍受,季以沫叫了一声,昏了过去。